可是他错了。
老百姓根本不在乎萧国还是班国,谁给他安逸谁让他安稳,他就接受谁的治理。
当了十八年萧国人,如今为了活命,又重新做回班国人。
“叛徒!都是叛徒!”
“我们的将士,为了维护自己的领地,出生入死,他们却蝇营狗苟,不知廉耻!”
星铭的骂声震天,有那么一刻,书心在他身上看见了薛将军的影子,也许他不是想成为将军,而是想成为他爹。
此时再面对星铭,她的情绪却万般复杂。
她懂那种无力和愤怒,懂那种用尽了力气却无济于事。仿佛从天而下一张大网,将所有人网住,不管你往前往后往左往右,不过是随网挣扎罢了。
这和晔水边网中的鱼虾有何区别?
星铭因此变得暴戾、暴虐,没日没夜的攻打,一轮又一轮的进攻,全军上下被折腾的精疲力竭。
晔水边寒潮重,早春仍是更深露重,往往而一仗下来,他便尤其怀念营帐中的温暖,更是想念香软的肉体。
“星铭,我叫人准备了热水,你沐浴解乏好不好?”
书心给他按着额头、按肩膀,温柔地照顾他的衣食住用,可厮杀惯了的他,早就杀红了眼。
“最近太辛苦了,泡澡放松,再好好睡一觉,明天当然有转机的。”
一个月来,她未听说父亲的消息,战场上,没有消息,说不定便是好消息。
“我听闻顿城那边也过得艰难,恐怕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星铭全身被温热的水冲击着,他舒服的眯眼,下一刻,眼眸张开,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温润如水的含情美目,变得阴翳凶残,书心吓了一跳。
“星铭!”
一声惊呼,她跌进了浴桶里。
拍打、恳求,无济于事,星铭如失魂般变得癫狂至极,对敌人的愤恨,却施加在了挚爱之身。
“救命!救命!”
欢爱成了凌虐,往日断断续续的呻吟,化作了惊恐之下的呼救。
“啊……”
杨替在帐外站立难安,正欲大步迈入,又听见一声熟悉的呻吟,他脚步一顿,掀开营帐的手终是收了回去。
凌晨的风声呼号着,时间一点点过去,营帐里求饶的声音渐渐退去。
*
“来人,快叫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