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救护车来了

胡硕觉得尿又憋了,意识到应该去找厕所,刚刚站起来挪动脚就被茶几腿挡倒,把头磕在门扇边上,门扇虽然是木头做的,但是侧身摔倒——而且自己不能控制自己,重重地磕下去,头下的地板砖上就渗出血来,同时裤裆里也渗出尿尿来,“妈呀——妈呀——”直呻吟。

正在沉思的苟尔德猛然反映过来,跳到胡硕身边,摇了摇肩膀“你醒醒,你醒醒,怎么啦?”,看见一滩血时才有些慌乱,但是立刻镇静下来,拿起手机拨打镇卫生院的电话,电话里传来:“您的电话已经被拉黑、您的电话已经被拉黑、您的电话已经被拉黑……”。

苟尔德急出一身冷汗,酒意全消,把手机摔在床上,跑向“暖湾村鑫鑫小卖部”拨打公用电话。

“镇卫生院、镇卫生院、镇卫生院……救护车、救护车、救护车……暖湾村一社、暖湾村一社、暖湾村一社……我是苟尔德、我是苟尔德、我是苟尔德……这里有一个病人、这里有一个病人、这里有一个病人……”。

半个小时以后,一辆白色的小面包拉响了急救警报停在苟尔德家门口,听到急救警报的村民迅速地从各个方面涌到苟尔德家的院子里,七手八脚把胡硕抬进了救护车。

救护车原路返回了,身后留下一片燃烧后的汽油味和村民们惊恐万状的眼神。

武家寺镇卫生院里,医务人员急急忙忙为胡硕检查病情,苟尔德跑进当地农村商业银行去取为胡硕治病的医疗费,“你的银行账户被查封了!”工作人员说。

“手机号码也拉黑了!”苟尔德自言自语的说着走出银行的玻璃门。

苟尔德是二十多年的村干部,在镇政府驻地还是有很好的人缘基础,不论走进镇政府大院或者学校或者医院,都一个个“苟书记、苟家爸、苟老革命”叫得亲切热情,就是在镇医院这么个芝麻单位进去办个事情,还是有人卖面子的,医院院长和医务工作人员知道是苟尔德家里出了的事情,就事先以救人为主,押金医疗费可以暂缓,可以事后补交的。

苟尔德坐在急诊室走廊里的长条椅上等待检查结果,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一会儿站起来转圈子、一会儿又坐下来用手掌着下巴沉思、一会儿又站起来把耳朵贴在检查室的门上仔仔细细的听,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心神不安、坐卧不宁、无可奈何,他把事情想到了最坏的程度,就是出现天一样大的问题,自己还是扛得了的,五十多年来经历了不知多少事情,他都解决过身了,并且是堂堂正正的一个村的支部书记呢,况且,他安慰自己:不会有多大的问题。

急救室的门开了,医生是一位年近三十岁的男孩子,拉了拉口罩又卸下听诊器套在脖子上,对跟进医生办公室的苟尔德说:“苟家爸,这个人以前害过什么病?”

苟尔德翻了翻眼睛,仰着头记忆不起什么,然后勾下头又摇了摇头说:“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