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最后一舞

在某些个本该快乐的时候,我想起身边没有她,今后此生此世,都不会再有她。

我便高兴不起来。

她将是伴随我一身的潮湿,时不时的提醒着我,走在这条损阴德的路上,走到今天,我曾付出过什么样的代价。

小主,

林清鸥的坟茔并不惹眼,也不荒凉。

普普通通,上面写着我的名字,她是我的妻,是谁家的媳妇。

几年过去,凿刻的字迹中有一丝丝青绿,估计即将长满青苔。

我不迷信,也不信有来世,更不信人死之后,站在墓碑前说几句话,她就能够听到。

所以矗立在林清鸥墓碑前时,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轰轰烈烈的爱情,并不可怕,年轻时候一起发疯,一起离经叛道。

做一些在当时觉得天塌的事情,都不可怕。

这只能算是烈酒,宿醉过后并无后劲。

可怕的是如同林清鸥这种,我与她之间没有太多值得记忆,没有轰轰烈烈。

进入是彼此的生活,是息息相关。

硬要比喻,如同在身体上挖空一块,镶嵌进一个东西,皮肉与这个东西长在一起,最后又硬生生挖出来。

这种后劲与回味,当真是种折磨。

不会要我的命,但会让我活不好。

山下传来一阵汽车鸣笛,我肩膀抖了抖。

伸手抠出墓碑字迹中的点点青痕,扯动嘴角笑了笑,又似默言又好似说出声来。

“走了,活着的时候天天见你人,以后就不经常来看你的碑了。”

步行下山,文闯靠在车门上,远远的看着我。

在我走近后,他忽的伸出手来。

像是要接住空中飘落的什么。

“见鬼,这都一月底了,居然下雪了。”

丝丝细雪,夹在雨中洒落。

确实有些反常,我却并没放在心上。

抬脚跨上车,“走吧。”

我不知道的是,就在几个小时后。

两辆车撕破从天而降的雨夹雪,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冲向省城。

只剩一只手的罗飞,微微闭眼坐在后座。

脚边放着数把长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