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胡子小口小口的抿着酒。
“十多年前,楚二打瞎人眼睛,跟在陈强,也就是你师傅的大哥门下。”
“当时我们刚摆平瘤子,在柳巷镇一家独大,那晚上在陈强家里喝酒,楚二喝醉了说过一句话。”
“他说他要做大哥,以后罩着我们这些人。”
“那时候楚二才多大啊?十八岁,十九岁?”
“人都有年少轻狂,楚二刚刚出来混,有这种想法很正常,更何况这句话从一个二十岁都没得的人口中说出来,还真算不得轻狂。”
羊胡子放下酒杯,扭头看向江成时,苍老的脸上满是杀意。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勾着我脖子。”
“就这一句话,我起了杀心,当晚就找陈强,要杀了他楚二。”
江成吞了吞口水,半晌没有憋出一句话来。
羊胡子轻轻一笑,脸上的凶狠消散。
“陈强不是个狭隘的人,他人要是不行,我们这群人,包括徐让不会因为他把命搭上。”
“我也不是个狭隘的人,不会因为年轻人一句话,就起了杀心。”
“但错就错在,楚二他有个亲哥,八三严打被枪毙的楚老大。那时候的楚老大和许牧野,都看重了林冬夏,陈强再说作弄,都得不到青眼。”
“楚二说他要做大哥的时候,我从心底生出一阵毛骨悚然,几乎是冷汗堵出来了。”
“这个小杂种,以后一定是个祸害,心腹大患。”
羊胡子说完这长长的一番话,再次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没有一口一口的抿着喝,一仰头就给干了。
辛辣的白酒如同一道火线,吞入腹中,激荡起刚刚平静下来的表情。
不甘,怨恨,痛苦等神情,一一从羊胡子脸上闪过。
最终却又化作一丝苦笑。
“呵呵,楚二确实是个有大运傍身的人,我们都把他带到工地上,准备挖坑填了他。”
“那是我们,距离杀他最近的一次。”
“但还是出现了意外,姓牛的站了出来,随后就是他远走滇省,赤手空拳搞起来座茶楼。”
说起茶楼,江成再熟悉不过。
他就是茶楼中走出来的人,只是有他的时候,那边只有陈涵和长林。
楚二那时候被陈强追得远走粤省。
“再之后你师傅徐让夹在中间,不让我们动楚二,左搞右搞,让我当时那种预感居然成真。”
“短短十余年间,我们这群人,尚在人世的只有我和陈强还算像个人,其他人要么死了,要么被他搞得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