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齐府,陈最端坐在前厅之中饮茶,看着气定神闲、悠哉悠哉,只是他时时向外张望的小动作暴露了他内心的焦灼。
同在前厅的还有阿烁和阿悲,两个人面对齐静澜并不敢随意,正襟危坐在靠近门边的椅子上。
阿烁这样不正经的人还会有如此拘谨的时刻,真是好笑。
看到我扶着薄从怀从门外而来,陈最将手中茶杯一放,急匆匆地迎了上来。
这是我自从认识他以来见过他行走最快的时候。
待他走近,刚想开口,目光立刻被薄从怀手臂上的光团吸引,不自觉地皱起眉头,他抬头看我。
我摇摇头,他便很识相地并没有多问。
齐静澜坐在主位,无论是姿势还是表情都很有一城掌事的气度。
薄从怀避着厅中众人,暗自将光团隐藏,表面丝毫不露破绽。
齐静澜起身招呼,“玉诉,上神,你们回来了。”
薄从怀只是点头回应,转头面向阿烁和阿悲,此刻两人也站了起来,阿悲一如往常地毫无表情,阿烁则是微微笑着,并没有贸然上前问好。
我为薄从怀作了介绍,“阿怀,这就是一路引领我的阴间使者,阿烁,和阿悲。”
“感谢二位这一路对诉诉的照顾,这次来的匆忙,没准备什么贵重的谢礼。”
薄从怀上前几步,在阿烁手里放了几片东西,“请不要嫌弃。”
阿烁手掌摊开,在他掌心之中放置着两片漆黑却反射着光的龙鳞,“这是……?”
薄从怀颔首,“我的鳞片。鳞片烧尽,我便会出现在你面前,完成你的一个愿望。小小礼物,不足挂齿。”
我亲眼看到阿烁的双眼冒出了精光,无语。
薄从怀转身面对了齐静澜,手却向后伸向了陈最,陈最心领神会地从袖口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放在薄从怀手掌上。
“齐掌事,这是给你的谢礼。”
盒子打开,里边放了一面手持铜镜。
齐静澜接过盒子,“这是什么?”
“虚实镜。我听诉诉说过,齐掌事还有一个已逝的妹妹,虚实镜能够展现出照镜之人心中所思、脑中所想,或许,齐掌事还能再看看心中想念之人。”
齐静澜怔住,拿着盒子的手微微发抖,片刻之后缓了心神,这才带着微笑道谢。
和他们告别,我们三人告辞离开。
奈何城下偏僻无人的小路上,薄从怀从怀中掏出一枚只有手掌大小的铜镜,手向上一托,铜镜飞起,化成一面立在我们面前的旋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