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在家。”柳福海脸上笑容褪去,平静地看着他:“听说你在外面新交了一个女朋友,还是个少数民族女人。有这回事吗?”
王海略作犹豫,摇头道:“她叫卓玛,是个巴族女人。到秦都来,是找我亲生父亲的。他年前去国外考察,年后才能回来。托人让我找到她,并照顾她一段时间。”
“照顾一段时间?”柳福海脸上写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孤男寡女在一起,你照顾她?那香香谁来照顾呢?”
“我将那女人安顿好之后,不是第一时间来找香香了吗?”王海低头,语气平淡,极力控制情绪,不想因为一场误会,而激怒曾经的干爹,现在的老丈人。
柳福海将脸扭向一边,冷哼一声道:“她人不在家。”
“砰!”柳福海重重地将门关闭,强忍着内心的不悦,背靠着木门,叹息着。
“干爸,我没有做对不起香香的任何事情……她如果回来,你告诉她,我来找过她……”
见干爹在生他的气,王海向已经关闭的木门,微微躬身,“爸,我走了!你保重身体,这半只羊,我放门口,你及时拿回家去。小心谁家的野狗叼走了。”
说着,王海解开后座上的绳子,将自己为干爹捎的半扇羊肉,轻轻放在门口。
“还有这个。”王海补充一句,道歉道,“那天晚上,香香偷偷拿走了你的狗皮褥子,我现在用不着了,给你捎回来了。”
“啪”一声,王海蹬开二八大杠后轮撑子,推着自行车往回走。
木门“咯吱”一声,被柳福海打开。
“等一下!”柳福海叫住了身高臂长,脚步稳健的男人,对着他宽阔的后背,道:“她人在村口的望夫崖,等你呢!”
“谢谢干爸!”王海背对着柳福海,没有回头。
“……”柳福海张了张嘴巴,还想给女婿交代什么,但他不愿掺合到下一辈人之间的感情纠葛中,最后什么也没有说,像天底下所有善良的父母一样,只在心里默默地祈祷,希望儿女们过好自己的生活,经营好自己的日子。
王海离开柳家,骑着自行车朝村口望夫崖方向走来。
寒风吹来,男人的头发被吹乱了,鼻头冻得猩红,脖子处的羊毛围巾随风飘飘。
干爹怎么知道我昨晚带着卓玛回到新沣的?是他亲眼看见了吗?
或者柳香香亲眼看见了?如果柳香香看见了我,为什么不叫我,而是选择离我而去,一个人拖着行李箱回家呢?
当着卓玛的面,消除误会,不好么?为什么非要用这样的方式折磨我呢?这算是对我的惩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