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任冬苒生活了整整十五年、几乎度过自己整个童年和青春期的地方,她像是得到了生平第一件玩具,既小心翼翼又迫不及待地想要开发出玩具的所有功能。
她和哥哥变成了海底两尾相贴的鱼,随着彼此的呼吸而起伏。
高估了自己的精力,任冬苒结束长时间工作又经历了激烈的有氧运动……现在便只想趴在床上陷入梦乡。
偏偏还在休假中的任秋时精力相当充沛,替妹妹清理完,还有兴致抱着她说话:“宝宝……我的假期快要结束了,我们这两天就准备回去吧,好不好?”
“唔……嗯……”
“那我订后天回去的机票,正好这边的事梁佑也介绍了律师过来对接,远程处理也不是不行……对了,我们明天可以上午先去一下墓园,然后下午再去趟监狱……你觉得怎么样?”
“唔嗯……都行……”
哥哥后续的话朦朦胧胧被堵在耳朵外面,等任冬苒再次睁眼已是天光大亮。
——
捧着两束花进了墓园,因为土地资源管控,原本分散在各处大大小小的坟堆全都被迁到了这里。不管活着的时候是什么土豪高官,到了这儿通通一视同仁,每个人都只能分到两片巴掌那么大的一小块砖。
看着方素梅的名字,任冬苒一时只觉得唏嘘——她生前那么讨厌任婉,死后竟还得和她躺在同一片墓地里。
任秋时将花放在方素梅的名字旁边,沉默地注视几瞬,便要来拉她的手:“走吧。”
猝不及防被牵住,任冬苒有些诧异:“呃……你、你不朝她说点话吗?”
“说什么话呢?下辈子眼睛擦亮点?她又不可能听到了,”任秋时摇了摇头,“既然已经被医学判定死亡……那一切都结束了。”
春寒料峭,不知从哪儿而来的风穿过林间缠上她的脖颈,弄得任冬苒猛地瑟缩一下:“好冷……怎么突然起风了?该不会你说的话被你妈听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