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清越的嗓音中带着淡淡的客气与疏离,但却不失为一种恰到好处的解围方式。
可惜她面对的是无可指摘的婆婆。
许芳华把儿媳当做女儿来疼爱,数落起来自然也要一视同仁。
“我记得你当年怀孕那会,明朗恨不得把他的脚长在你身上,是一步也舍不得你走,如果不是医生出面阻拦,大概得等到瓜熟蒂落,他才会放你下来吧!怎么,轮到自己的儿子就舍不得了?”
宫以诺发觉这老太太惯会偷换概念,这两件事根本不能相提并论。何况人家是经自由恋爱步入婚姻殿堂的恩爱夫妻,而她和明无垢只能算是合法夫妻。
谈起陈年往事,顾秋妍还是不禁红了脸,侧头瞅了眼丈夫。
明朗则全然不在意,他并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多离谱。在明家,疼老婆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四下里静悄悄的,无人再言语。
“你还是脱了吧!不然你爷爷该怪我小题大做了。”她平稳的声音就像惊堂木落定时发出的声响。
闻言,明老爷子不由地看向爱妻,嘴角似是抽搐了一下。
宫以诺知道老爷子不过是个幌子,这些话其实是说给明无垢的父母听的。
所以脱与不脱结果都一样,老夫人没想让她走着进去,或许她早想给自己一个交代,此刻便成了契机——那场盛大的婚礼让她沦为全城的笑柄,虽然她也没有到场,但男女终归不同,她必是那个千夫所指的人。
在所有人不尽相同的目光下,她坦然自若地脱掉了鞋子,丝袜没破,但沾染了血渍。走路并没有问题,只是不能穿高跟鞋。
她脚踩在地上,原地踏了几步,“奶奶,我只是缺一双合脚的鞋。”
许芳华明白她的意思,只道:“
自打你爷爷这儿起,我们明家的男人就没有把老婆扔在一旁不管不顾的做派,这样优良传统不该在你们这里断了。”她的态度非常明确。
这一刻,宫以诺忽然有点同情面前这位——她法律意义上的丈夫。
孙妈说他们祖孙僵持多年,诚然,里面脱不了因集团事务产生分歧的干系,但她是否干涉了他的私生活,也未可知。
若是老夫人果真如此独断专行,那么他反抗也在情理之中。而她不幸成为双方对峙的角力点,再惨一点就是炮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