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汪振鹭的声音还带着些许羞赧,但逐渐变得坚定,清湛的目光带着恳切望了过来。
闵嘉音望着汪振鹭如玉的脸庞,一时怔住了。
他说,他心仪于她?
就像被突如其来的好运砸中,闵嘉音的大脑晕晕乎乎的,仿佛走在云端。
她深吸了一口气,才恢复了冷静,但白皙的脸颊上早有红云漫开。
良久,闵嘉音鼓起勇气望向汪振鹭的双眼,一字一句地道:“汪公子贵为当今宰相嫡孙,而我出身六品小官吏府上,外祖家还出过事,两家门第相差实在悬殊。汪公子说心仪于我,确实令我感到荣幸,但我们大约是不合适的。”
话落,她还在心中回想了好几遍,确认这个答复是最稳妥的拒绝之词。
汪振鹭的眼神瞬间黯淡了几分,但依然温声道:“闵姑娘,你也知道我并非看重门第的人,祖父母、父母亦然。过去我以为你也不在乎这些,所以我想你这个理由并不是最关键的。我知道你有你的考虑,我自然不会逼迫你。但如果你确实遇到了棘手的难题,愿不愿意告诉我呢?说不定我能够帮到你。”
拒绝汪振鹭这般品貌俱佳的青年才俊,还是自己确有好感之人,闵嘉音心里并不好受。
但她明白,沐恩伯府的大公子闵嘉仪娶了汪振鹭的嫡姐汪静姝,那时汪静姝已是低嫁。汪振鹭若执意要娶她,汪府即便再不注重门第,也会有所考虑。
除此之外,还有更为复杂的因素。
沐恩伯府和汪府的姻亲使两府绑在了一起,但在如今激烈的党争中,闵姑娘的父亲闵谦却更偏向裘相公那一边。汪振鹭的亲事绝不简单,汪家至少会向如今保持中立的高门贵女求亲,而非反对者。
这一点,闵嘉音相信通透如汪振鹭心里其实是清楚的,虽然汪振鹭不惧桎梏选择了表达心意,但她不想汪振鹭因为自己而与家中起了争执。
在汪振鹭真诚的目光里,闵嘉音微微一叹,但还是牵起一个笑容道:“多谢汪公子美意,非要说原因的话,我只是……不想这么早定下终身大事。”
汪振鹭看出了闵嘉音的为难,声音放得更加温和:“闵姑娘,是不是以前的事,让你有了心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