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不可以怒而兴师,将不可以愠而致战。”这是孙武子说的至理名言,虽然说两边士兵已经摆好了,就等着动手了,那做将军的也应该审时度势安排作战,不可以乱发指令,就像今天这样,一声令下,不管前军后队,一窝蜂的得到命令就冲上来了。
正规军和民兵有着本质的区别,一个是训练有素,武器精良,另外是整齐的队形严格的纪律,而这些要素,显然山民们都不具备,只有勇气和个人武力是不行的,山民们以为打仗就是一堆人单挑,其实根本不是,阵法的要素就是随时随地保持以多打少的状态,能够用很少的人群殴很多的人,所以,双方这么一接触,就出现了僚人不能置信的场景,自家明明人多势众,可是不知怎地,所有的接触面上都是敌方几个汉人从各个角度攻击自己的一个人,让人毫无还手之力。
韦世豪率领的前锋部队就像一个个楔子,深深地楔入敌阵,三三制,这是林帅发明的,集古今阵法之大成的攻击方式或者说是战斗队形,他吸取了古代李靖的六花阵和戚继光的鸳鸯阵,从中加以改良,用最少的人数实现最强的效应。当然了在古代并没有热兵器,所以只能吸取三三制中的一丁丁点肉搏技术,保证三个方位同时对敌构成打击,这一接触,就把僚人的阵线撕个粉碎,处处形成突破、分割、包围之势。
这不是战争,是大人打小孩子,是成熟的战术大师殴打旧石器时代的蛮族的一面倒的霸凌。其实官军杀的人并不是很多,更多的是一种围棋中所谓的取势,以势压人,压得你不得不步步后退,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步步挤压,就让敌人自己乱起来,直到最后达成一种敌人互相践踏,崩溃逃走的态势。
站在后边的玉拉托琚显然是看出了己方地颓势,但是没有办法,这些僚人的战斗素养太差了,光会炫耀个人武力,连个前后左右都分不清楚,所以人越多越混乱,上命无法下达,想要调整势必登天还难,不变阵还好一点,越变越乱。
韦世豪加入官军仅仅不到一个月,他的个人武力很强大,但是其他方面就要差很多了,不过刘骏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只是让他在前边当一个表率,真正的指挥是由每一行每一列的队长完成的,大规模的变阵则是杨小瓜来做,刘骏本人也是个稳定军心的角色,不参与指挥。
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武力强大如韦世豪的只负责在前边拼杀就可以了,反正他的亲兵会保护他不被人包围从而出现危险。
战斗从一开始就成一面倒之势,官军不断向前再向前,一口一口蚕食敌方的阵型,敌人就像是一堆乱被啃的七八糟的桑叶,只有任人宰割的命运,区别只是什么时候被宰割。
侬一刀的长子侬学求是前锋部队的统领,他所率领的猎叉兵其实是战斗力最强的部队,如果放在有经验的人手里指挥,那威力自然是巨大的,但是这显然是做不到了,猎人们疲于奔命,猎叉不能组成攒刺的态势那就和柴火没啥区别,韦世豪的部队是刀盾兵,盾牌一档,拦住了猎叉,然后一刀砍下,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不杀你,只要砍伤你就行,反正僚人缺医少药,受伤了就是等死差不多。双方接战了半个时辰,猎叉兵死伤过千,阵脚大乱,侬学求实在是忍不住了,他决心用一己之力扭转战局。侬学求紧盯着离自己不远的韦世豪,目眦尽裂的吼叫着,“韦家小儿,可敢与我一战?”
这个韦世豪是百色地区的僚人首领韦不群的长子,家族的继承人,他投奔官军,政治意义强于实际意义,所以,刘骏更关心的是他本身代表的百色韦家,也就不在意他本身的指挥能力,直接按照声望给他一个校尉的职务,叫他统领前军,他本身也懂的自己的斤两,没有试图插手指挥,只做自己的任务,现在看到侬学求挑战,立刻就兴奋无比,他们作为僚人的的首领,彼此虽然不熟悉,但是早就互相闻名,都听说过对方的勇猛,现在既然有机会,自然要较量一番,再加上这么半天自己一点存在感没有,和普通士兵一样战斗,实在是有点对不起自己的官位,要是能够斩杀敌人的将领,那也算是光宗耀祖了。想到这里,韦世豪并不拒绝,反而是大喜过望,一挥手,带着护卫的亲兵就冲了过去,嘴里哈哈笑着回应道:“侬家反贼,今天就叫你知道一下韦家的厉害。”
韦世豪一边喊一边冲,很快就来到了侬学求的眼前,当头一刀劈下,这一招朴实无华力大招沉,带着狂风卷向侬学求。
侬学求不甘示弱,一挺手中的猎叉,去格挡对方志在必得的那一刀。咔嚓一声,钢刀就劈砍在猎叉的叉杆上,侬学求这把猎叉是用山中的千年老藤制作的,坚韧无比还弹性十足,普通刀子砍上去连痕迹都不会有,但是韦世豪这把刀不一样,是刘骏为了表彰他的功绩(带头加入官军)而奖励的来自罗氏商行的特制钢刀,据说采用了特殊方法加入了很多神奇的合金,所以锋利无比,可以劈开十枚铜钱,堪称神器,所以这一下子就是典型的矛盾之争,究竟是猎叉结实还是钢刀锋利呢?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双方一触即分,各自低头审视兵器,只见那柄乌油油的猎叉上赫然出现一个白色的小豁口,而钢刀则是安然无恙,韦世豪大喜,侬学求微惊,然后各不怠慢,侬学求把叉子竖起来直刺韦世豪的咽喉,速度奇快无比,那叉子不知道杀过多少人了,布满了斑斑红锈,显然,这要是碰上一下子那就肯定破伤风了,这腥臭的气息让韦世豪不得不仰头后倒躲开这致命一刺,左手的盾牌斜斜地往外一推,让叉子尖滑开,紧接着鲤鱼打挺蹦起来,趁着对方的叉子滑到外门无法快速收回,右手刀借着惯性再次劈下,斜肩带背要把侬学求的脑袋砍下来,侬学求懒驴打滚躲了过去。
就在他们两个在这里鏖战的当口,双方的部队可也没有站着看热闹,官军继续分割包抄侬家的部队,很快的已经有人穿插到了侬家人和田家军的接口处,这就看出来差距了,山民们的部队每一个队伍内部都是人挨人人挤人的,可是不同的部队之间则是泾渭分明,那边界都能踢一场足球了,看到这种情况,那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呀,刀盾军立刻一个迂回,重重的左勾拳打下,彻底的把两支部队分为了两大段,让他们不能互相支援,其实这是多虑了,田家炳根本没打算支援侬家的人,死道友不死贫道,侬家消耗的越多,自己家越能号令群雄。而侬家自己的藤甲兵倒是想上去支援,可是他们的队形太挤了,地方狭窄,指挥不灵,等他们挤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趁着撕开这一个大口子,杨小瓜抓住机会下令,马锺的五千牛骑兵立刻顺着山坡冲下来,虽然牛跑得比马慢很多,但是那居高临下的气势也是难以抵挡的,再加上牛这东西个大呀,五千头犍牛跑下来就像是坦克集群一般,一挤一撞,敌人就倒下一大片,再加上那群人手里的狼牙棒,一砸就是一堆血窟窿,把好不容易挤上来的藤甲兵打得屁滚尿流,其实藤甲除了怕火之外更害怕重兵器,那东西实在是太轻了,所以抗挤压和钝器重击的能力都不咋样,被牛踩死被狼牙棒砸死的不计其数,藤甲兵不再向前,而是转身后逃,可是他们前进困难,后退更困难,田家的部队怎么可能给他们后撤的机会,要知道,藤甲兵后退了,那岂不是自己家就要直面官军的兵锋了,这可不行,所以拦着不让藤甲兵逃走,藤甲兵们这下子惨了,前有官军后有田家,咋办呢,只能横下一条心柿子捡软的捏,显然田家炳就是那只软柿子,所以藤甲兵们发一声喊,突然转身向后队冲过去,一个个都红了眼睛,谁敢拦我们我们就砍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