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安看着摆放在桌子上的铜钱,又抬头看了看乡亲们关切的神色,没有刻意回应孙香草,而是叹气一声说道,“谢谢大家的关心,我一定会好好调养身体,但话又说回来,诸位回去之后,跟自己身边儿的亲人,一定要好好的做一做动员。”

“今天受伤的是我,明天受伤的就有可能是其他人。我们家好歹还有豆子他们一群人帮我护卫着,即便是如此,等到贼人来了,我也难免受伤。大家伙大多独门独户的,又有谁能帮衬呢?有机会联合起来,做一下防范,就不要犹豫。”

“我看今天就挺好,虽然冲出来的,都是老一辈,但是那股子劲头儿没得说,只要我们联合起来,没有人敢欺负我们。”

周老太太点了点头,“平安你说得对,村子里现在沾了你光的人家不少,据我说知,起码有四五十户打底,现在家里不光有了不少存粮,有一些家里还有些铜钱,而且你们家生意越做越大,影响的人家肯定也越来越多,这绝对会遭人惦记。必须得把乡卫真正地建起来。”

“你放心歇着,老婆子这几天,就挨家挨户地串门,说动村子里的年轻人加入几门,顺道给你们找几个老东西,当教官好好的练一练大家伙。”

李平安缓缓点头,周老太看李平安疲惫,带着大家伙离开了李平安家。

一行人刚刚离开,一辆崭新的马车就出现在李家门口,是适才跟李平安有过一面之缘的跋扈清客。

本来看起来颇有几分名士风流的他,脸上多了好几道青紫之色。

一看就是刚才被人用暴力在脸上摩擦了一番,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变得很糟糕。

王豆子他们第一时间拦住了此人,对他喝道,“没完了是吧。不要以为你是什么狗屁羁縻州的清客,就可以为所欲为,惹急了我们,照样剁了你喂狗。”

那清客不复先前的桀骜,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脸苦涩,面对王豆子等人的发难,也不敢妄言,甚至有几分卑微道,“我们家主家让我来道歉,说今日之事,冲撞了李兄,这一车的礼物,算作赔礼,请务必收下。”

王豆子这种事情,自然是不敢替李平安拒绝的,回到屋内,将李平安请了出来。

李平安也没故作清高,派人清点了财物,不算是什么值钱的物件,多是些僚人使用的木屐、铜鼓之类的风俗之物。

李平安也瞬间知道了这支羁縻州队伍的来历与身份。

岭南的僚人历史悠久,在李平安看来颇为奇葩,其中尤为一点,那就是他们冬天都穿木屐,或者干脆直接赤脚,此外便是一些左衽露发、大事拔牙之类的奇葩习俗。

有的时候,看一个岭南人是不是僚人,看他说话漏不漏风就知道。

他们父母之死,要拔牙,成亲之日要拔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