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秋一伸手，不知道从哪抓出一串葡萄塞嘴里，悠哉悠哉。

“你知道吗？最令人绝望的事情，是希望一次次出现，又一次次被磨灭，而你只能看着，却无能为力。”

“嗯。”

李玉秋没有表示，幽泉却全身紧绷。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

“你怕死？”

李玉秋瞥了一眼幽泉，眯着眼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冬眠了。

“怕啊！谁不怕死？可我更怕玄武族灭族！战争其实已经结束了，小李子，我们赢不了。高层战力都已经拼光了，我们拿什么对抗深渊？”

“高层战力拼光了？我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吗？乾坤未定，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呵呵，”幽泉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笑话“魔族的少帝已经降临，过不了多久，这些少帝都会变成九星魔帝，你一己之力能打赢几个？”

“自然是来几个，我杀几个。”

李玉秋说得很平淡，就像在说她刚刚吃了几颗葡萄一样。

“小李子，你还是和当年一样天真。即便你能成为无敌帝主，又如何匹敌渊神？那是一尊真神！”

“可那也是一尊邪神！臣服于祂，你可曾想过后果？”

“总比灭族好吧？你司掌云中仙，理应知晓，近来封印松动频繁。五百年前，龙族孤星煞的封印更是被人解开。若不是龙神像以身镇魔，此刻沧明洲早已化为焦土！”

“元辰宫已经镇不住邪魔了！世间早已邪魔横行，我们又何必负隅顽抗？”

“元辰宫镇不住，还有镇守使，镇守使不够，那就把九大帝国一起搭上！沧明洲绝不会成为邪神的温床。”

“加上九大帝国？说得轻巧，玄光帝会同意？流炎帝会同意？千年前的教训还不够吗？我们的牺牲阻挡不了神的复苏，反而成了祂的养分。”

“幽泉，你变了。若是当年的你，会因为敌人太强打不赢，就不打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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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凡有一点救世的办法，我也不至于此。可百万年前的神战都未能摧毁祂，我们又能做什么？如今的沧明不过神明编织的美梦，梦总有醒的时候，那时，我们如何面对苏醒的渊神？”

李玉秋沉默，确实，按照传说，百万年前众神合力都未能诛杀渊神，最终只能付出巨大代价，将其封印。区区沧明洲又如何能阻挡神的步伐？

“幽泉，近来沧明洲的穿越者和降临者越来越多，或许这就是事情的转机。”

“转机？李玉秋，你如果不是市井小说看多了，就应该比我更明白那些人从何而来，为何而来。”

“沧明洲神弃之地，这是天外对我们的评价。那些外神来这里也不过为了此地的上古神迹！谁会选择与这个废墟共存亡？说不定在那些外神的眼里，沧明洲就是一个祭品，一个阻挡邪神的炮灰！”

“别说外神了，这些年从沧明洲飞升的神明何曾回到过这里？你看看李钰，世人尊祂一句钰天帝，可祂飞升之后杳无音信。一旦渊神复苏，所有神都恨不得离这个地方远远的，谁回来救我们？”

“千年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羽神降世，布道世间，可最后呢？大家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决一死战，可祂却眼睁睁看着小天庭支离破碎！”

“若非那一战，高层战力几乎断代，我等何至于此？”

幽泉越说越激动，歇斯底里，状若疯魔。

那一战，血染红了清江，浸透了长盘，高层战力几乎把自己打光了，这也让幽泉彻底失去了希望。

巅峰时期尚且不堪一击，如今残兵败将，不过蚍蜉撼树，螳臂挡车。

幽泉一口气说了很多，李玉秋却唯有沉默。

还是那个问题，你会因为打不赢对手，就束手就擒吗？

“幽泉，我看了一遍，北冥帝国如今的布局，神似祭坛。那些恶魔是打算举国活祭。”

“不必劝我了，这个祭坛就是我主持布置的。它们要活祭全国无所谓，玄武一族雌雄同体，阴阳并济，只要还有一只玄武留存于世，玄武族的血脉传承就不会断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