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舒月的身影消失在东宫门口后,福文才走进去。
广泽殿内一地狼藉,散乱的折子落了一地,晏行知坐在台阶上,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走了?”
福文招呼人进来收拾东西,出声回了晏行知一句:“已经让常德送人回去了。”
听到这句,晏行知抬起头来,包扎好的伤口渗出血来,他抬手捂住头。
福文看着晏行知站起身,头也没回的走进了寝殿。
他有几分担忧,可也知道,这个时候,晏行知是不会让人近身伺候的。
晏行知的性子,福文再清楚不过。
他将所有人都隔绝在外,不接受任何人的好。
无论是抚养他长大的皇后娘娘,还是跟在他身边这么久的自己。
收拾好散乱的折子后,福文便退出了广泽殿。
而晏行知躺在寝殿的床上,连衣裳都没换。
他闭着眼,这空旷的寝殿好似一下又让他回到了呼衍。
在那个地方,也是这般的空旷,寂寥。
只是呼衍人的坏,是不加遮掩的。
可乾国,太多算计了,就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他牢牢的困在这里,挣脱不了。
舒月回到瑶华宫后,晏敏英已经做完功课去休息了。
那套珍珠头面被冬香放到了舒月的玉泽殿内。
她看着这头面,突然觉得自己头有些疼。
皇后娘娘送她东西,是觉得她今后能成为晏行知的人。
没想到被林意欢提醒,知道自己家中没有将她送进宫的打算。
可东西送出去,哪有收回的道理。
这套价值连城的头面如今在她手中,倒成了烫手的山芋。
石榴给舒月拆发的时候,听着她一声又一声的叹息,笑着问道:“娘子今日得了皇后娘娘的赏赐,怎么瞧着还不高兴呢?”
舒月耸了下肩,缓缓吐出一口气:“你不懂,有时候恩赏,也不是什么好事。”
至少如今在林意欢的眼中,她已经成了她的头号敌人了。
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石榴放下梳子,扶着舒月起来:“娘子还这般年轻,说话总是如此老道。”
简直不像是这个年纪的女娘,倒像是已经看透世间所有的老嬷嬷。
舒月没再继续说下去,怕石榴发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