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他们之所以一直没想到,或者说没往这方面想,是因为在过去几日,年轻人悲痛的心情似乎缓和很多,自打回去以后直至一个时辰前离开队伍,再没提过要去森林里报仇的事,所以他们以为年轻人暂时放下了仇恨,至少是不会像最初那样莽撞地想要一个人跑去寻仇。
经沈浚这么一提,他们才几乎在同一时间醒悟,年轻人并非不可能再次踏进那片森林。
若果真如此,他们是去找他还是不去找他,陆修武想,眼睁睁看着曾经的同伴去送死,毕竟于心不忍,何况他还曾救过陆修武一命。
但要是去救,先不说能不能救得出来,恐怕连他们自己也会搭进去。
前一次逃出来不过是老天怜悯,侥幸而已,对于这一点,他心知肚明,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
可这次明知是九死一生,甚至十死无生,还要硬闯,岂不是比莽夫还不如?
慌乱中的陆修武几乎已经认定,沈浚所说的蹄印就是周印廷的坐骑留下的无疑。
“不然,除了他谁会去那个鬼地方?”他想。
然而他又无法下定决心过去还是不过去,过去,也就意味着自己跟弟弟可能又要被卷进一场极度危险的营救行动中去,自己害怕是不假,再让弟弟跟着自己陷入险境是他绝不愿意看见的;
不过去,一时又不知如何应对,并且心有不安。
他骗不了自己,也无法压制这种情感,他自然明白,年轻人不顾大家苦口婆心的劝阻一意孤行,就算弃之不理也没什么话好讲,然而不管怎样,这个决定唯独不能由他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