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恐怖之处就在于此,转眼间,天上好似多了一座黑城,方圆百里又千里都在其底座的笼罩之下,马上就要压下来,令人心生敬畏的恐怖雷声轰隆隆的,一个接着一个,好似天公的怒吼。
“快快快!把车开到那去,赶紧!”朱载基把声音提到最大对着我喊,他指向我们左侧的一个小山包,那地方远远看去像是种满了东北的白杨树一般,高低不平的沟壑隔很远就能看到,似是一片土林,有几块儿裸露在地表的岩石插在半山腰,形成了一个天然的避难所。
风力大到我们只能依靠嘶吼互相沟通的程度,在这种情况下搭帐篷显然是行不通的,我们顺风行驶,倒是很快就到了山脚下,下车后拔下钥匙,拎着包就往上头的避风地方狂奔。
这地方地貌很奇特,很多地面上都有一些好似人为刻镶嵌的方块儿形状的石头,上面甚至有打磨的痕迹,弄得很平整,个别还呈现出血红色的印记,给人一种不祥之感,可我们现在实在是没有别的去处了,就一股脑钻进了那块儿石头缝里。
没有动物毛发和粪便,更没有什么其他的味道,而且进来之后,外头的狂风声都被削弱了几分,这里头真的就好像一个天然的避难之地,冰雹滴滴答答的落在入口处,而里面的空间很大,外部的恶劣环境完全被隔绝了。
雨水打湿了我们的衣服,我赶紧拿出酒精灯,放在离入口稍微近一点的地方,一方面能够带来些许温暖,另一方面可以防止空气不流通导致的二氧化碳中毒。
我们坐在缝隙内烤火,望着外面的天气,让我心难以安宁,朱载基的感受估计和我大差不差,现在面色难看,望着外头的天,一时不知所措。
“真他妈受罪,看这样,搞不好我们要在这儿过夜了。”朱载基骂道。
过夜倒是无所谓,我们在这里待了十分钟,之前来的时候还没感觉,现在,我居然闻到空气中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可能是酒精灯的燃烧的作用让内外气压有了交换,我竟闻到了一股动物肉体腐烂的味道,那种味道令人头皮发麻,吸到肺中就会让我们的身体难以控制的呕吐。
——死人的味道。
错不了。
过了半小时左右,外头的雷暴丝毫没有退却,反而有了愈演愈烈的趋势,这是个不好的兆头。
酒精灯很快灭掉了,大正午的天空黑的像晚上。
我们蜷缩在角落,无能为力的看着这场“天怒”,能做的只有等待雷暴的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