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尚鹏是因为去岁带头扳倒了高拱的同伙——大学士郭朴之后,被小阁老筹功,提拔成正四品右佥都御史的。
而通常这个官职,一定会被外放为一省巡抚,或者或者巡盐、巡漕之类的肥缺。
眼下庞中丞去向未定,自然要再接再厉,向小阁老卖力表现一番了。
“方才,总宪大人的话,你都听清了吧?”他瞥一眼一旁的吴学诗,此子刚刚庶吉士散馆,还带着书呆气,得好生调教一番。
“听清了。”吴学诗点点头。
“待会儿不要因为他是状元,就给他一点好脸色。”庞尚鹏沉声道:“很多人进了都察院,全身就软了七分,再吓唬吓唬,他就什么都招了。”
“是。”吴学诗又点下头,也不敢问,万一人家不招该怎么办?
说话间,问讯房到了,书办推开门。
便见赵守正正襟危坐在杌子上,两位御史进去后,这才起身见礼。
吴学诗忍不住看庞尚鹏一眼,心说人家好像没软,还挺硬呢。
庞尚鹏也是心里嘀咕,任谁上班第一天,就被都察院请喝茶,应该都慌成狗吧?
这赵守正怎么不知道害怕呢?
只好压下疑惑,在桌案后坐定。
吴御史打横坐在另一张桌旁,备好笔墨、摊开文册,朝庞尚鹏点了点头。
庞中丞便沉声喝道:“奉总宪命,讯问御史周英、冯必进弹劾新科进士赵守正事,果有属实,不得隐瞒!”
“是。”赵守正点点头,深吸口气,便听那庞尚鹏拿出一份弹章,语气不善的读起来。
弹章的内容,与赵昊说的大差不差。但措辞十分严厉,加上庞尚鹏故意用语气施压,确实让人胆寒。
但赵守正按照儿子嘱咐,任他狂风暴雨、我自岿然不动。
“本宪现在问你,是否果有此事?”庞尚鹏念完了弹章,便重重一拍桌案。
“本官专心举业,不理俗务,家里的事情皆由我儿处置,因此并不知情。”
便见赵守正两手一摊,一板一眼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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