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无极笑道:“欧阳修对韩愈,是宋人对唐人。苏东坡对范仲淹,乃是宋人对宋人。欧阳修便难能可贵。”张明远道:“人生在世,听闻这些大文豪的姓名便甘拜下风,何况拜读他们的大作,岂不高山仰止?”费无极道:“如屈原、宋玉、司马迁、李太白、杜工部、白居易、韩愈、柳宗元、王维、刘禹锡、范仲淹、欧阳修、王安石、司马光、苏东坡一般的大文豪,我等恐怕再也遇不到了。”
张明远笑道:“本来就没遇到,何谈遇不到呢?苏东坡,我们都没见过,只听师父说过,当年那个送信的小男孩明乐见过苏东坡,便是在黄州。”费无极道;“可惜他去世的太早,没有长大成人。不知那是算什么?夭折还是英年早逝。”张明远听了这话,答不上来,尴尬一笑,还以为在说苏东坡,便笑道:“无极真是孩子话,苏东坡六十多岁去世,如何是没有长大成人?”费无极惊得呆了,笑道:“你耳朵有毛病吧,我在说明乐。”二人互相指了指,都笑。张明远却喃喃道:“其实这话细细想来,也不错,苏东坡与明乐虽说是忘年交,可都童心未泯,实乃乐天派。苏东坡是返老还童,明乐是天生快乐。”不觉黯然神伤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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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无极见状,摇摇头,换个话题安抚道:“我可听说太祖皇帝当年最爱长安,还吃过一道美味佳肴,叫做羊羹(羊肉泡馍)。将饼子用手指头一点一点掰碎,放在羊肉汤里,那可香死个人了。”张明远缓过神来,缓缓道:“你以为太祖和扁头一样,是吃货么?那便大错特错。”费无极不解道:“怎地,太祖来长安,又当如何?”张明远昂首挺胸,看向远方,喃喃道:“太祖心中,乃是长安雄风,心怀天下。如汉唐一般,志在四方。非寻常人所能明白。”不觉豪情万丈,嘘唏不已。
正在此时,突然一个小男孩呼哧呼哧跑了过去,后面一个中年男人追着。小男孩抱着一个气球,边跑边哭道:“我不离开长安,死也不离开。爱谁去谁去,反正我不去。”男子道:“为父也不愿离开长安,奈何你娘要魂归故里,到府州去。”小男孩趴在城头哭道:“那里荒无人烟,寸草不生,是荒蛮之地。我要留在长安。”众人一同围拢,士卒也近前劝阻,就怕小男孩一时想不开,如若跳下去,后果不堪设想。小男孩哭得伤心,众人七嘴八舌,费无极趁其不备,飞身近前一把抱回小男孩。一场危机才算化解。张明远又劝慰再三,父子二人意欲下城墙去。
众人以为相安无事,偏偏士卒近前,押了二人便走。费无极与衙役对峙,张明远示意费无极不可莽撞行事,又赔礼道歉。可那衙役哪里会听,双方不免动手动脚,一顿私斗。张明远一忍再忍,衙役冷笑道:“臭小子,多管闲事,别自以为是,冒充什么大侠,恐怕是烂虾上大盘罢了。”
张明远道:“光天化日之下,官府中人,岂可欺压良民?”费无极也不废话,飞起一脚,踹翻那衙役。张明远劝架,难免与之争斗,一个捕头飞身而来,与费无极,交战几个回合,难分胜负。张明远也近前劝架,三人混战,眼看讨不到便宜,那捕头拱手见礼道:“都别打了。”众人再问何故如此,捕头没好气道:“二人乃是小毛贼,时常偷盗。”费无极一脸诧异,笑道:“鬼才信,看招!”又要动手,张明远眼疾手快,立马拉着费无极的胳膊,劝道:“且听他们说说看,再做计较。”
一个胖衙役道:“昨晚李员外家气球,便是此二贼所盗取。今早李员外家小衙内想蹴鞠,偏偏没了气球。我等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抓住此二贼。”瞅了一眼张明远身后布袋,剑形似气球,便疾呼道:“又抓住一个,他们是团伙作案,人赃俱获,岂可抵赖?”人群炸了锅,大呼小叫,闲言闲语。
捕快喜道;“原来是同伙,带走。”上前要捉拿张明远和费无极。那波斯人近前,叫道:“我见过这二人,绝非盗贼,是街头艺人。”又塞给捕头许多银子钱。捕头笑了笑,毕恭毕敬送走波斯人。众人也指指点点。高个衙役道:“好了,不相干的走开。”推开费无极。费无极正要大打出手,张明远使个眼色,劝道:“不可。”便拽着费无极,站在一边。费无极靠着城墙,气得直喘气。
一个瘦衙役道:“这父子二人来此招摇撞骗,试图瞒天过海,蒙混过关,岂有此理?带走,收监,等候发落。”指着男子和小男孩。众人诧异万分,都不相信,一个个指指点点,摇头晃脑之际嘘唏不已。男子大呼冤枉,小男孩也哭天喊地。人群骚动,好生了得。有人上前劝阻,有人拍手称快,有人冷眼旁观,有人吹着口哨,小孩子都追着跑,那衙役带着,渐行渐远。
张明远和费无极也没曾料想,居然冒出这等事来真是出人意料,本想近前劝说小男孩的父亲,与之高谈阔论一番,偏偏是如此意外。二人不觉对视一笑。费无极道:“这件事难知底细,实在蹊跷,看看,方才你那气球,惹祸了?”张明远愣了愣,笑道:“我怕什么,我这是买的。”拉着费无极,避开人群,急匆匆下城墙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