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远道:“长安没有水路,而东京有汴河。水路总比陆路方便不是,因此太祖就把长安舍弃了。东京有大运河连通,漕运得天独厚。再说辽国虎视眈眈,大宋边关主要防守在于辽国,驻守东京就是为了提防辽国契丹人,也为了提防大宋边关驻军,为了防止唐末节度使造反,太祖皇帝也是煞费苦心,一个杯酒释兵权不够,还要把国都逼近边关,可谓防患于未然。”
费无极道:“其实太祖也有难言之隐,他曾说过‘我之所以想西迁,别无他意,只是要据山河之胜,守卫国都,这样便可裁撤不少冗兵,循周汉故事,以安天下。’可当时大势所趋,长安、洛阳业已荒废,东京在当时颇具规模,又加漕运便利。不得已只能在东京。因此说太祖心中可是向往长安,可惜天命难违,长安由此变成废都,就不知我大宋以后会不会迁都长安,那只有一个可能了。”
张明远道:“那便是我大宋有朝一日可以消灭辽国、西夏、大理、吐蕃,一统山河。那么大宋就会天下无敌,重返长安就指日可待了。”
费无极道:“梦回大唐,便是梦寐以求之事。”不觉拱手一笑。
张明远笑道:“师弟果然聪明,所言极是。不过依我看来,我大宋能收复幽云十六州就很了不起了,还有什么奢望,岂不可笑?”
费无极眨了眨眼睛,黯然神伤之际,叹道:“不知收复幽云十六州,我们有生之年能否赶得上,实在不好说。”不觉摇了摇头,眨了眨眼睛。
这时,张明远顿觉肚子不舒服,轻轻拍了拍费无极的胳膊就道:“师弟,我去解个手,你在此等我片刻。不知吃了什么,实在憋不住了。”说着指了指旁边的茶肆摊位,已捂着肚子跑了出去。戴斗笠的黄衣人坐在路对面的茶肆,看了一眼张明远。
费无极轻轻摇了摇头笑而不语,随即坐了下来,向店小二要了一壶菊花茶,就朝张明远,叫道:“快去快回,天黑之前要赶回终南山。看你那丑态,好恶心!”此言一出,身旁突然有一身影过来,坐在了费无极旁边。费无极看时,只见那人须发皆白,却精神矍铄,像个老顽童一般。拄着拐杖,腰间一个葫芦。这人对费无极拱手问道:“方才听小哥说,你们要回终南山,莫不是终南山太平草庐李长安座下弟子了?”
费无极上下打量眼前这老头,倍感奇怪,寻思:“此人是谁,何故与我说话。素昧平生,不可轻举妄动。常言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想到这里,看向此人,也不起身,依然坐着,拱手答礼道:“老人家所言极是,晚辈的确是要上终南山,不过不知道什么太平草庐,不知老人家有何见教?”
老头寻思,这小子定是怕我有歹意,故而这般防备,就笑道:“见教不敢当,只是年轻时候去过终南山,如今老了,还奔波忙碌,不过也上不得山了。听你说终南山,故而颇有感慨。既然不知道太平草庐,又不认识李长安,那老夫就不打扰你了。以后让李长安来找老夫好了,想必那时候,他想见也见不到了。”说话间缓缓起身,又慢慢离去。
费无极听了这话,也不睬老头,依然以为是故弄玄虚。正在此时,老头的葫芦咣当一声,掉到了地上,倒引起了费无极的留心,原来和李长安随身携带的葫芦一模一样,皆刻有三个字,正道是:龙虎山。费无极眼疾手快,马上捡起葫芦仔细看了看,果然与他师父李长安的颇为相似。只是李长安的两个葫芦,一个是白色坠穗,一个是红色坠穗。而这老头的葫芦,却是蓝色坠穗。
费无极赶忙跑了过去,拉住早已走远的老头,恭恭敬敬道:“原来是老神医,自然医术高明,晚辈见礼了。”说话间递上葫芦。店小二赶忙也跟了过来,看着费无极。费无极对他耳语几句让他放心,马上回去,不会赖账,店小二却依然不离开。老头惊讶万分,道:“你怎么偷我的葫芦。你如何知道老夫是神医。”马上夺回葫芦挂在自己的拐杖上,转过身继续前行。费无极让身旁店小二给老头把方才葫芦掉落之事说了一遍,老头将信将疑,不再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