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听到虎儿啸声就知你来了,乘舟,上船,至多两刻钟,今日怎地迟一刻。”
虎儿,总是鹰的名字,梁伯凤所养,因此军中也有人叫他鹰道人。
“多管了闲事罢了。”
梁伯凤低头看向鱼篓,随即抓起旁边的披风盖在了厉良玉的肩头。
“道长从不做闲杂之事。”
厉良玉说了一句,却不深问。
是的,梁伯凤从不做闲事,他口中的闲事,是训诫了守在营外的一名校尉,因防备略有松懈。
收了个杆,厉良玉缓缓站起身,两名亲随快步跑来,拿着矮桌、软垫以及一副棋。
二人跪坐在软垫上,厉良玉持黑子,梁伯凤持白子。
黑子先行,厉良玉捏着棋子,久久不动,片刻后,抬头望向了梁伯凤。
其实二人的年纪相差不多,一轮罢了。
可厉良玉却很苍老,常年吹着海风,加之操劳,老的厉害。
梁伯凤是道人,出身道家,修身,修心,也养性,保养极好,面白无须,平淡无奇的五官总是平静着,鲜少出现情绪波动,整个人的气质,更是平和泰然。
黑子落下了,举棋不定,白子却是无丝毫拖泥带水。
越是下,厉良玉越是迟疑。
眼看着这位舟师大帅眉宇间的凝重越来越多,梁伯凤摇了摇头。
“昨夜星辰已逝,满眼青山已远,计不成,另寻他法。”
“他法?”
厉良玉放下棋子,叹了口气:“何来的他法?”
“又非满盘皆输,军伍在,舟师在,战船在,大帅也在,既不回头,何必不忘。”
梁伯凤伸手拿起了黑子,下后,再下白子,如同自己与自己下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