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烨拿过“举报书”一目十行的看了过去,这一看,眉头越皱越紧。
强买强卖、逼良为娼,尤其是这放印子钱,逼了不知多少百姓家破人亡。
所谓放印子钱,也就是高利贷。
仲县附近有大片良田,多是寻常百姓名下,前几年造灾,涝灾、旱灾,两三年就一次,百姓没地种,吃不上饭,来到京城等待官府救济寻个活路。
太高粮价这种事,马家不敢干,京中也没多少商贾敢干,毕竟是天子脚下,可马家却干了另外一件事,那就是“放钱”。
不给粮,给钱,让这些流民自己买粮,但是利息极高。
这就涉及到了一个并非你情我愿的“你情我愿”。
试想一下,这些一路走来的流民早已饥肠辘辘,接连数日肚中未进米粮,即便知道马家人的印子钱利息高的吓人,却耐不住腹中火烧火燎的滋味,只能签字画押借了钱财。
可想而知,这些流民别说本金了,连利息都还不起,最终只能将田产过给了马家。
即便如此也不算是两清,利滚利,流民依旧欠着马家钱,然后马家就以“合法”的方式成为了田产主人,欠钱的流民呢,变成了佃户,需要给马家种地交粮还利息。
说的通俗点,那就是我抢了你的田,你特么还得给我种地!
说的再再通俗点,那就是我打断你的腿,然后给你个拐,你还得感谢我。
看到最后一个字,齐烨猛然抬起头,望向靠在墙边打瞌睡的阿卓。
“卓统领!”
齐烨这一低吼,阿卓不明所以的走了过来。
“怎地了。”
一摞子纸张摔在了阿卓面前,齐烨冷目如寒:“敢问天子亲军抱刀司卓统领桌大人,这些事,你可知晓,宫中,可知晓!”
阿卓并没有因为被甩了纸张生气,捡起来后一字一句的读着。
旁边的段平微微看了一眼,无声的叹了口气,这种事,他知道,太知道了,而且他觉得,抱刀司也一定知道。
只是段平不知道的是,齐烨为什么会发怒,双目如同要喷火一样,至少,一位王府的世子殿下不应该这般愤怒。
“此事,听闻过。”
阿卓将纸张放在了木台上,表情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