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死·浮屠之城,十字街角。
「哗!」
当那唯一一面不知从哪里抢来的传道镜画面上,受爷突然止住去势,一口吞下了六段之箭时。
十字街角所有暴徒,齐齐发出狂呼。
「受爷!不愧是你!」
「草,这他奈子的能吃掉,真他娘的离大谱!」
「徐小受不是大快朵颐,只能吃祟身重法那些么……六段之力,也能吃下?」
「快看,受爷的伤势消化了,他身后的那黑轮……无量寂子?亮了好多!」
「好猛!真他奶奶个熊的不愧敢称"爷",这才是受爷!」
「怀念神亦老大,老大什么时候回来?」
「啊,对,老大还没来呢……什么徐受爱狗,全他娘的废物,老大来了,一拳一个。」
「东街的狗,神亦死了!哈哈,否则早出遗址了,他给爱狗射爆了!死肌肉,没用!」
「***!兄弟们,抄家伙!」
「杀!」
十字街角,太乱了。
有看热闹的,凑热闹的,还有不小心参与进热闹里头去被杀的,凡所不应
有,皆无所不有。
当顶着一头脏兮兮碎发老妪形象的道璿璣甫一涉足此地,她的第一反应……
不适感!
这等腌臜之地,全是污言秽语,毫无光明正义可言。
一脚踩进来,道璿璣甚至有种被玷污了的感觉。
只是……
「神亦,该回来了。」
她自信还在,自信自己的推测,向来不大会出错。
神之遗迹,不止天机傀儡测过,璿璣星仕也测过。
连曹二柱都能呈剑归来,神亦不会死在神之遗迹。
约莫这个时候,从哪里进去,他该从哪里回来了。
而十字街角以十字封印封禁着倒佛塔,倒佛塔拘困魔祖,均衡之势本还可维持千年之久。
有怨佛陀却选择孤注一掷,将气运压在徐小受、八尊谙,压在圣奴之上。
道璿璣想笑。
她知道,有怨也错了。
圣奴能不能成不知道,有怨的力量一消,魔祖的力量便涨。
倒佛塔逐日魔化,则十字封印愈渐式微。
在如此情况下,神亦找了三十年没见着,道穹苍渴望了三十年,也没能顺着神亦这根线摸进去,继而攀上魔祖这层关系的倒佛塔,就不一定是有怨不想让人看见,便谁也见不着的了。
「十尊座不行,本殿行!」
「十尊座找不到,本殿可以!」
道璿璣唇角微微勾勒,知道自己这一步棋,下得比谁都要先,包括道穹苍。
在徐爱还在大战……
在八尊谙还在享受黑白双脉之尊的威严……
在道穹苍自顾不暇忙着策划阻断天梯,以鱼制帝之均衡局势时……
「本殿,已然选中祖神!」
「北槐又如何,空余恨又如何?」
「这时代,依旧是圣祖的时代,而本殿,将成为首位"魔祖行走"……不,"圣祖行走"!」
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也许,会受些侵害。
但十尊座将永远赶不上自己,道穹苍将永远赶不上自己——甚至自家兄长该连自己如此另辟蹊径之举,都没虑到!
「都是我的……」
道璿璣心境一荡,察觉自己该是踏入了范围,受了些魔祖之力的影响。
好险!
险些与之十字街角的脏人汇成同道。
但自己跟他们,大有不同——自己是主动,而不是如他们这般,受了无形指引,被动犯罪汇来,为魔祖突破倒佛塔提供无辜杀孽的。
「都该死!」
「等成为行走,全部杀光!」
杀机,于目下一闪而逝。
道璿璣很快又清醒回来,意识到自己又意识到自己受到了魔祖之力的影响。
但永远能保持清醒,这,才是天机术士最强的能力!
「往前吧……」
「继续往前……」
「去十字街角的中心,摘下浴血教皇,统领十字,成为"圣教之主"……」
心声稍有期盼,如是魔音。
道璿璣知晓,这不是魔音,这是自己在干始帝境思出来的「上上之计」。
她稍缓心神,将身周嘈杂置若罔闻,佝着身子往中心点抬步欲去。
「啪!」
一只大手拍在了肩上。
道璿璣应激扭头,面上浮现愠色,刚要动怒,意识到这具璿璣星仕只是太虚。
而十字街角无半圣,能进这里
的太虚,都是变态!
她迅速冷静下来,惨声而笑,冷若冰霜道:
「想死?」
那人赶忙收手,吓一哆嗦,显然也是个怕事的主,道璿璣一眼就分析完了他的全部:
一百七十多岁的老男孩,废物罢了。
「北街怎么走?」老者色厉内荏,有种想扮狠,骨子里又狠不起来的味道,分明是十字街角新人。
道璿璣连搭理都不想搭理,冷笑着转身离开。
「你叫什么名字?」
这色中饿鬼,居然连自己这幅糟面孔都盯上了,还追问姓名?
道璿璣又感好笑。
十字街角不大,全是神话。
死徒类型,竟真如异部情报所言那般,无奇不有!
不过这趟十字街角之行,似乎尚缺一把刀,刚好此人体质不错,势力亦可……道璿璣老脸一皱,问道:
「你去北街?」
「对。」
「去北街作什?」
「杀出来,我将成为北街之主!」
这回答,险些给人褶子都笑掉。
确实也就一百七十多岁的老男孩,还能保持有这样的热血与激进了。
他的问题,道璿璣一个都没回答。
但操纵此人,显然只需要付出一点女色,以及回敬过去这般问题:
「北街之主,上一位还是夜枭,你是哪位,敢觊觎此位?」
那老头面色坚毅,望向北方,似能望见那高悬于空的北街之主位置。
他以一种势在必得的口吻,重重握拳,道:
「在下刘桂芬。」
「老婆子,你想从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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