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
传道镜前的八尊谙快速回头,刚好对上了同样抽着嘴角看来的苟无月。
二人沉默了。
眼底尴尬之色那不是隐约,是有点浓!
很快,俩人齐齐别过头去,装作若无其事地望回传道镜。
“嗯?”
道穹苍嗅着空气中一股不对劲的骚味,狐疑地就看了过去,“你们,在对视什么?”
八尊谙摁下说书人指向苟无月那蠢蠢欲动的手,平静道:“没什么。”
“绝对有什么!”
道穹苍吸了吸鼻子,目中又发出炽热的亮光。
没有人能在自己面前拥有秘密,更不用说藏着些什么八卦了!
都不需要问,只再瞥了一眼传道镜上徐小受那桀骜的身影,回想起方才他那句话……
道穹苍憋起了笑,指向了八尊谙:“某人,是你?”
“不是。”
得到否定,他又指向苟无月,捂住嘴库库地笑,“说的,是你?”
“我不知道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这俩古剑修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太平静、太冷淡,也太反常了!
绝对猜中了……道穹苍兴奋得跺脚,“哇”了几声后,目光回来在八苟之情上扫着,又指向传道镜:
“先是你们,再是他们?”
八尊谙、苟无月脸色齐齐一沉。
道穹苍还没完,捂着嘴继续笑,声音中充满了异样:“上一代圣奴和白衣执道主宰的故事,下一代,照搬?”
八、苟脸色黑沉如墨。
“哈哈哈哈……”道穹苍大声放肆地笑,笑着笑着望向了未疯,“你懂我意……”
刚想说点什么,见这老前辈一脸木然的死板表情,死死盯着传道镜,道穹苍笑意一滞。
不就借口大全那会儿输了一次吗,至于这么郑重看待?
果然是老年人,跟年轻人有代沟!
转而望向说书人。
见这红裙男人嘴角正一上一下做着跷跷板运动,压都压不住。
“你总该懂我意思了吧?”道穹苍表情无比正经。
说书人脸色也就瞬间恢复成了平静。
道穹苍却就这般盯着他,死死盯着他,从眼睛盯到说书人的嘴角。
一息、两息、三息……
突然,他唇角一勾,再猛地压下。
这破表情轻易把那堵洪水的石头给撬走了,说书人的笑,再也绷不住。
“噗!”
但一笑出声后,他修养好到能旋即将脸上化作毫无表情。
且目不斜视,不去看八、苟二人。
尊重,还是要给到的,毕竟那是哥哥……
“哈哈哈哈!”
相较之下,道穹苍就显得毫无内涵了。
他放肆地笑,甚至激动得拍起了大腿,指着说书人如遇知己道,“你懂我意思!”
“闭嘴,行吗?”苟无月再也忍不住了,妖剑蠢蠢欲动。
“哇哈哈哈……”道穹苍的大笑随着手指头一移,几乎是在贴脸开大,什么都没说,笑容逐渐变态。
苟无月深深吸了一口气,“无聊。”
道穹苍笑脸一僵,旋即当场变异,声音都尖锐了几分,“无聊?他说我无聊?!”
他指向说书人,“都五六十的人了,他剩下一句‘无聊’可说,再无言以对,哇嘎嘎嘎……”
说书人已经笑不出来了。
何至于此,如此揭人伤疤,一层又一层的?
他瞅着面前这个捧腹大笑,笑得弯腰,笑得毫无昔日道殿主形象的中年男人,突然感到莫大的恐怖。
哥哥说的没错……
这家伙被“道殿主”三个字压了三四十年,更端了三四十年,终于触底反弹了。
他的青春叛逆期,在别人更年期的时候强势发作。
他摘下了属于“道殿主”的面具,做回自我之后,做出了一个连笑都让人感到害怕的自我!
天机神使有解放态。
道穹苍,直接解放变态形态?
“不好笑吗?”
察觉到没人跟着自己笑后,道穹苍抹掉了眼泪,毫不尴尬地坐回到了传道镜前。
连半分迟滞都无,他转移话题的丝滑程度令人叹为观止,指向镜子,就对苟无月说道:
“白衣执道主宰可还没输,对吧?”
苟无月连眼神都没挪动一下。
显然,他已懒得搭理这个失控之后,再无有牵挂,也无人可遏的家伙。
道穹苍便继续看向八尊谙,平静道:
“一句话能干废一个古剑修的话,老苟早就死在了当年的八宫里,北北也断不可能成为古剑修了……你说是吧,伟大的第八剑仙?”
八尊谙右眼皮狂跳,最后吸着凉气,扭过头去,“你能消停一会?”
道穹苍于是沉默着看回镜子。
就在周围几人以为他能够安静了的时候。
这家伙又当着传道镜前挤得水泄不通,讨论得沸沸扬扬的上千号人的面,猛地起身,爆喝道:
“好一个幻剑术!”
“好一个七剑仙!”
沸议声一停,众人齐刷刷回眸。
但见这位道穹苍扮演者在吸引完全场注意后,大张双手,声情并茂地高歌道:
“一剑东来啊,一剑仙~”
“醉饮黄泉啊,走青天~”
“不作红尘啊~别拉我,放开,放开我!”
“放肆!本殿道穹苍,我看谁敢动……哎哟!”
……
同半月湾传道镜前的闹剧不同,玉京城此刻氛围那是惨淡无比。
北北捂着脖颈,血从指缝中溢出,满眼写着不可置信。
“我,败了?”
这才刚开始!
连剑都没碰上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