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谁等得起?
现在可不是讲规矩、懂礼貌、你来我往试剑争名的时候。
手上那斩神令已经疯了般在震颤,甚至开始吞汲体内的圣力。
封于谨只觉火烧眉毛,二话不说将被封禁了的未疯一抛,扔给徐小受:
“这小姑娘交给本帝。”
“稍等片刻。”
恃强凌弱就凌弱吧!
反正已经凌了一个半圣,不在乎多这么一个只是剑仙级别的小娃娃了。
是的,在封于谨眼里,北北不论是拔剑,还是不拔剑,充其量只是一个多了武器的蝼蚁。
武器有多强并不重要。
或许它亮相的那一刻,确实能给人带来丁点压力。
但古剑修的时代,在上一个时代。
现世封于谨唯一认可的古剑修,永远只有一个人。
他目前也还是完全鬼兽化形态,打未疯都一招制服,打这个小娃娃,那不是手到擒来?
“圣域……”
封于谨只是脚掌一旋。
风声起,裙摆一扬,他双手急按。
黑水涧四方上下,顷刻被灰白色的雾气充斥。
漫天的封印雾气氤氲着,连此地常年不断的黑雾都被盖压而下。
北北置身其中,身形都开始模糊,那在帝剑独尊加持下的剑势,也被勃然爆发的圣帝之势力压而下。
“半圣,之上?”
手握帝剑独尊,北北淡漠的眸光闪过一抹惊异。
这个看着年纪不必自己大多少的女人……
圣帝?!
当视线蔓及那无边无际的封印雾气时,她那部分被尘封的记忆,似乎才破开了一个缺口。
封天圣帝,封于谨!
北北看过大量有关圣奴的情报,这是她的职责所在,里头就详细标注过此人。
她曾经认认真真,记过这个叫做莫沫的女人,疑似鬼兽寄体。
可是……
全遗忘了!
迄今才想起来!
半圣之下,对于圣帝的一切,哪怕对方没有刻意去进行指引,也会在很快时间内淡忘掉。
这一点,即便是手握帝剑独尊,都无法幸免。
北北庆幸自己一遇到对方就拔出了帝剑,否则恐怕接下来连一个照面的扛不住。
“心剑术,目下神佛!”
她不敢耽搁,后发先至,拄剑的双手当胸开扬,帝剑旋飞而起。
璀璨的金黄融汇己身,人剑合一,北北双目爆出金光,眉眼一抬。
“轰!”
封于谨眼神一接触,圣域即震。
脑海中,陡时浮现一尊高大无边的女皇尊影。
她容貌模糊,雍容高雅,看不清仿象何人,然脚踩王座,头可支天,气吞万古。
她只堪堪提起手中那穿破云层的黄金巨剑,一剑力劈而下。
“轰!”
封于谨的视野之内,山河破碎,天地飘摇。
整个四象秘境瞬息坍塌,就连麒麟界都迸裂无数裂缝,乾坤逆转,阴阳失调。
这一瞬,封于谨的气海乱了。
可乱因不是因为北北的一式心剑术。
这一剑固然强悍无比,然境界差永远是境界差,封于谨能封圣帝,心中早无神佛,根本不受多大影响。
乱在斩神令!
封于谨只是稍稍被心剑术影响到,气海短暂一刹失衡。
斩神令抓住了这个机会,化作饥饿黑洞,猛然吞吃了封于谨气海足足过半的圣力。
“搞什么啊……”
饭饱喝足的斩神令一震,险些没将封于谨的手掌都给炸碎掉,封于谨都懵了。
好在他时刻提防着斩神令的力度,比提防北北出剑、徐小受发疯还要更为警惕,及时捉紧了令牌。
“什么臭鱼烂虾,也敢对本帝出剑?”
“给本帝滚!”
封于谨暴躁一喝,将对躁动不安斩神令的怒气,倾泄在了这一声上。
一刹间,封天圣帝怒目抬起。
北北心剑术女皇意象轰然溃烂,化作漫天封印雾气,从北北娇躯之中爆穿而出。
“嗤嗤嗤……”
这位当世准剑仙,顷刻遍体鳞伤,血流不止。
“一剑不成,反被反噬?”
尽人在一旁看得神情震动。
果然,此行四象秘境,带莫沫过来就是最明智的决定。
若非如此,甬道口的未疯,黑水涧的北北,绝对够自己这个第二真身吃一壶的!
封于谨速度太快了。
北北不过心剑术被破那一刹,战机就落到了他手上。
他一抛斩神令,漫天封印雾气化作大道锁链,死死将之捆绑在半空。
“从哪里来,滚哪里去!”
封于谨眼神冰冷,十指交错,在胸前式决成印。
“封神棺!”
伴随这一喝,圣域覆盖之地,封印雾气一扫而空,在持剑的北北周身上下,化作一副灰白色的竖状棺材。
北北一剑被破,喷血醒神之时。
只一睁眼,就发觉自己被死死吸在竖状棺材底部之中,距离被封,只差一副棺盖……
这片黑水涧,傍山依水,好似那绝佳的葬身之地!
北北此刻眸底之慌乱,连帝剑独尊带来的女皇之势都无法掩盖,有如彼时未疯。
谁不都是一路顺风顺水走过来的呢?
谁不觉得自己是能够越阶而战的天才呢?
谁不认为只要拼一把,圣帝也会如往昔的敌人一般,跪在自己的刀下、剑下呢?
北北死命握住了帝剑独尊,身上的血液顺着手臂流上帝剑独尊。
她还没有放弃。
她还可以挣扎。
就如彼时杀神未疯,尚觉自己未尽全力,还没置之死地而后生!
“帝剑,天……”
“天道尘封。”
封于谨一边紧盯着斩神令,圣念则关注着圣战狂暴的黑水涧高崖之空,顺带将手印扯回,双手拍入天道。
“砰!”
封神棺盖上了棺盖。
里头的声音,戛然而止。
尽人从外界看去,除了“感知”能看见内里真封有一个石化了的北北,灵念都扫不出半点生命痕迹来。
“圣帝……”
这才是真正的目中无人吧?
封于谨从头到尾,甚至没有将这个准剑仙放在眼里过,哪怕对方手持帝剑独尊。
只过完一招,他就拿下了……
“太可怕了!”赶忙将斩神令抓回,又伸手召来封神棺,封于谨心有余悸说道。
“这还可怕?”尽人盯着那副棺材发懵。
“斩神令足足吸了本帝封神棺的七成力量,差点就封不住那把破剑了,这还不可怕?”
“……”
尽人这才意识到自己错频了。
圣帝的眼里只有圣帝,以及其上。
封于谨只怕斩神官染茗一个人,哪怕对方可能只是一道残念——可敌十祖的残念!
“背好。”封于谨将封神棺抛给徐小受,还特意叮嘱一句,“这人不能杀……我封了她的气息避免信息泄露,但估摸着无济于事,她身上有保命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