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呃!”
虚空之中,血花绽放。
被半圣玄旨“归”之一字勾诱现出本身的徐小受,面对姜布衣的意志化身,毫无还手之力。
哪怕他是王座之躯,哪怕他身兼一身被动技,哪怕他气海也诞生出了第一缕属于他自己的圣力……
可真正面圣之时,在绝对力量的攻击之下,姜布衣一手穿胸,如洞脆纸。
透体而过右手之上,众人还能看到那被揪出来的触目惊心的大肉块,一张一鼓,怦怦在跳。
——心脏!
“死!”
姜布衣声音凄厉,宛若泄愤,根本不管不顾身后到来的梅己人一剑,以及叶小天的空间禁锢。
手一用力。
“彭!”
那被揪出的心脏在半空爆碎,化作血沫炸开。
满足感以及发泄欲得到了最完美的释放,姜布衣嘴唇一扯,再一抽,而后于九天之上,放声狂笑。
“哈哈哈哈……”
没有人能知道,他堂堂半圣,在此地过得有多么憋屈!
被一个小辈当枪使了不说,斩滕山海和圣神殿堂结仇了不说,末了小小剑仙过来,也能灭他一具半圣化身……
最后的最后,他竟连始作俑者徐小受都带不走,只能选择灰头土脸地离开。
这是多大的耻辱啊!
姜布衣根本就没打算这般灰熘熘离去!
他从最后“八尊谙”出现,假认怂那一刻起,就已经在计划着带走徐小受的命了。
不如此,难消他心头之恨。
第八剑仙又如何?
圣奴首座又如何?
黑白双脉之尊,又如何?
姜布衣不在乎!根本不在乎!
虚空岛是八尊谙的地盘,可对方真要寻仇,就得去到北域,届时……鹿死谁手,尚且不知。
姜布衣可不是那些隐世不出,立场不明的半圣。
他就是圣神殿堂这一脉的。
泪家一事过后,大家都在一条船上,同穿一条裤子,没什么你我之分。
姜布衣坚信,那些扣在自己头上的屎盆子,只要过后他亲自上圣山给道穹苍解释,什么误会不能解除?
到时候,八尊谙真要寻仇,他甚至可以联合圣神殿堂,在北域布下一局,将那人捉拿归狱。
可计划,永远都是不如变化的……
姜布衣死都没料到,连最后赶来的支援的“八尊谙”,都是个假的!
假的……
他们,真敢玩啊!
半圣,都敢欺骗?
可问题是……真的八尊谙,姜布衣都打算得罪了,现下来的却还是个假的,那普天之下,还有何事可谓之为“惧”?
姜布衣现在就是庆幸。
他庆幸自己没有被吓退,否则今后回忆起此事,不得捶足顿胸,追悔莫及?
回过头来……
不管此间战局如何收场,姜布衣都已经留下了半圣玄旨。
付出了这一卷比半圣化身都要珍贵的半圣玄旨,就为了杀一个徐小受,值得吗?
姜布衣认为,值得!
人生在世,无非快意恩仇。
若成了半圣,连杀个人都得畏畏缩缩,瞻前顾后,计较得失……那不与无量小人一个德行?
杀徐小受,物质上得不到什么。
姜布衣却觉念头通达,怎一个“爽”字了得?
说到底,自己身上发生的这一切,都要因为这小辈!
徐小受,就是罪魁祸首!
他不死,姜布衣心头,永远都不畅快!
“滚去投胎吧,无知小辈……”
“下辈子,记住不该得罪的人,不要得罪!”
没有任何停顿,捏爆徐小受的心脏,半圣意志残留不多的圣力全部倾涌,注入徐小受的身体,化作了那一式可以消融滕山海一切存在的“诛圣云光”。
圣光照耀之下,天地都晕开了光圈。
而光圈内里的徐小受,面上徒留着悔恨的泪痕,以及彷若亘古不变,永恒定格了的惊恐面色。
“嗤~”
没有半分悬念。
肉体消失、灵魂抹除、连意志……都在半圣之力下,烟消云散!
“吼!”
场外的虚空侍叫声在这一刻都变得痛苦,似乎跟叶小天等人一样,无法接受眼前这一幕。
大好一个人类小子,长得也挺精神的,完全长在了虚空侍的审美点上,却在这一刻被抹除了于人世间的一切痕迹,死于非命。
虚空侍尚且如此,遑论和徐小受有更多羁绊的叶小天等人了。
梅己人的剑,终归是慢了。
或许是因为姜布衣走前的那番废话,成功分散了他的注意力。
也或许是因为无人能联想到,连半圣都视若珍宝的半圣玄旨,姜布衣会留下来,只图带走徐小受的生命。
人习惯了从利益角度出发去思考问题,有时候便会忘却,也许有的人做某些事,完全不在乎得失,只图一个念头通达。
这听起来十分荒谬,但又有点道理。
修道之人,不正修心?
而修心者,哪个能接受自身的半点心神桎梏?
徐小受挡了姜布衣的道,姜布衣着手将之抹除,哪怕付出的代价再大,也是可以讲得通的。
可话是如此,梅己人表面看着也巍然不动,持剑的手却都在轻轻颤抖。
“三千剑道……”
轻喃声在半空响起。
梅己人晓得姜布衣本体早已经离开。
留在半圣玄旨中偷袭徐小受的,不过是一道姜布衣的意志化身。
而今,这一道化身的所有力量都倾泻在了徐小受身上,就认准了一个事实——不能让徐小受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