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庸人眉头狂跳。
这一瞬间他感觉心脏受到暴击。
长这么大,他也见识过不少猖狂之辈,不论是平辈,还是长辈。
但敢在他面前如此大放厥词的,这真是第一次见!
当下受到如此侮辱性语言强怼,没有经验的司徒庸人,第一时间除了义愤填膺,竟不知从何开口反驳。
“你个野蛮人……”
司徒庸人脸色都涨红了,良久才憋出了这么一句。
旁观的四部首座们,差点没被这小屁孩一言给逗乐。
战部首座滕山海,更加是当场憋不住,噗一下笑喷了出来。
汪大锤不仅色中饿鬼,其一张破嘴在当年不知道招惹了多少破事,这是他们老一辈才知晓的。
现下这么一个年轻人,被怼得哑口无言,简直有趣极了。
鱼知温有些看不过眼了。
这毕竟是她的师兄,虽说涉世经验少,但好歹也是个人物,怎么可以遭受这般言语侮辱?
不过回眸一瞅司徒庸人那吃瘪的模样,本想好心为他出声,再回想到平日里这家死缠烂打的追求,鱼知温终究选择了闭嘴。
吃瘪?
也挺好……
让司徒庸人出来见见世面,省得回圣神殿堂,依旧还是那副趾高气扬的模样。
心下出现这般想法的时候,鱼知温又颇有负罪感。
她感觉自己变坏了。
自打在白窟和徐小受结伴过后,那不着调的家伙,教会了她很多在道部永远学不到的礼仪。
比如以暴制暴、以恶制恶、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嗯,或者体面一点。
应该说……
以直报直?
鱼知温也学会了给自己找个正义的借口。
但显然,学会了看惯不平事的鱼知温可以不理,在场终究还是有人会发声。
饶妖妖美目瞪向了汪大锤,也不曾多言什么,只恬淡道:“我只提醒一句,你面前的这个,是道穹苍的徒弟。”
咔一下。
当下汪大锤怼人得逞,暗爽不已的表情凝固。
滕山海也连忙止住了笑意,目左视右,一副刚才我并没有嘲笑的表情。
“你是那骚包老道的徒弟?”汪大锤蛋疼了起来。
他略显惊异眼神来回在鱼知温和司徒庸人的身上兜转,恍悟为何道部这次会是派遣这么两个年轻人前来行动了。
“再见!”
沉顿一下,汪大锤摆着手就转身走人,不愿继续得罪。
但他也不曾多说什么。
作为前辈,他也更加不可能为自己的言语道歉。
只是在匆匆几步走到暗部首座夜枭那高大的黑色羽衣后,汪大锤探出脑袋,继而贱兮兮说道:“骚包老道的徒弟,那你可要小心了,这次行动,可千万别死了!”
死?
司徒庸人怔神。
搬出师尊,狐假虎威不是他的本意。
这是没能力的表现。
但汪大锤的这番话,又是什么意思?
一蹙眉,司徒庸人还不待出声,那一向沉默寡言的夜枭,竟开口说话了:“你是道穹苍的徒弟?”
他一发声,其余三部首座尽皆露出了看好戏的表情。
司徒庸人惊着回眸。
然这一瞬对上夜枭那藏在黑暗阴霾中,不见五官的脸,他只觉一股凛然阴冷,状若死神凝视的压力骤至,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咳咳!”
这压迫感太足。
司徒庸人咳嗽出声,变幻了呼吸节奏后,立即出手。
可他双手上的道纹还不曾涌现,饶妖妖已然冷眼转向了夜枭。
“夜枭!请注意你的身份!”
“你和道穹苍的往事,你们俩自己去解决,不要发泄在一个小辈身上。”
夜枭无声回眸,凝视着饶妖妖良久,最后才收回目光,再度恢复了常态。
“呼!”
压力骤然消失。
司徒庸人重重喘着粗气,一股劫后余生的庆幸感油然而生。
他一时间有些震撼了。
这人,究竟和师尊有着怎样的过节?
竟然无耻到要将愤怒发泄在一个小辈身上?
还有……
六部的这些牛鬼蛇神,简直也太可怕了吧!
这一刹,司徒庸人想起了昔时自视甚高后的那一个请求。
因为道穹苍已经是圣神殿堂的当代殿主,于道部只是挂名一个首座称号,基本上鲜有理事,都是他司徒庸人在负责。
所以,昔日的司徒庸人曾壮胆请示过,想要道部首座一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