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恐自己真当了乌龟王八蛋,他这段日子心里反反复复的总不踏实,被折磨的瘦了好几圈,看上去比自己的姐姐、姐夫还要病态。
唯恐这好不容易养大的,能当家做事的壮劳力也和他姐姐似的疯了、病了,老牛家两口子心里虽然也难过,但从来不敢在儿子面前多说什么。
但凡他找人回来,不管多晚,家里从来都是热饭热菜的伺候着,像今天这样冷锅冷灶又不去休息的时候实在是少,不怪牛有根担心。
见爹娘沉默不语,黑暗之中的牛有根急了。
他把门关上,外头淅淅沥沥的雨声小了一些,说话也没那么费劲了,“咋哩?俺不在家里出事儿啦?还是说···姓王的真对不起俺了。”
真把这句话说出来,其实也没有那么困难。
只是牛有根本来是想用调侃的语气说来着,可话出了口才发觉是那样的惶恐、郁闷。
他毕竟是个男人,家里又是从外头来的不是本村社员,真要当了乌龟王八蛋,那自己一家以后几十年可就抬不起头来做人了。
这一大家子有老有小的,以后可咋办呢。
听出儿子话里情绪不对,牛母到底没忍心,抹了一把脸故作轻松道:“你看你~一天咋咋呼呼的,都是快当爹的人了还不稳重。俺俩这不是等着你回来再睡嘛,外头这么大的雨,你不回来爹娘也担心哩。”
“真的?”牛有根狐疑,“那你们吃饭了不?下雨黑天早,以后要早点做饭,就别等俺回来吃了,反正吃几顿冷的也死不了人。”
“吃啥饭呀~这眼看暴雨季上不了工家里没有进项,能省一口就省一口吧。等以后你有了娃花钱的地方还多着呢,有那粮食攒着给他兑钱票做衣裳打扮漂亮,娘不吃也高兴。”牛母说着就要进屋去。
一片漆黑里,屋子里的三个人谁也看不清对方脸上的表情。
到底是一家子,在一起共同生活了二十多年,就是不看着人也能觉察出不对。
因着儿媳妇王亚楠带着肚子里的娃凭空消失这事儿,他们家已经好久没有说起过关于孩子的话题了。
今天这是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