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王芳云看也不看儿子一眼,转身就躺下了,竟然是一点儿给粮食或者铺床的意思都没有。
可出去睡又能睡在哪里呢?秦老三家分到一大一小两间屋,另带一间小晾房,晾房晾房顾名思义就是四面通透,用于储存腌菜、柴火暂时晾挂半干衣裳的小屋。
从学校搬回来的行李里倒是有一床凉席和一床薄被,可这样的天气都能烧炕了,只靠这些东西取暖是远远不够的。
好在还有柴火,秦光耀默默走进晾房,拿包行李的兜布暂时把晾房里透风的地方勉强堵住,然后才找到一块稍微干燥点的地方铺上凉席薄被,准备将就一晚。
明明有家,却过得像野人一样,看着面前好不容易才燃起来的火堆,秦光耀心中五味杂陈。
他安慰自己,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饿其体肤,历史中那些大人物不都或早或晚经历过人生的失意吗?
熬过去就会好的,自己一定要出人头地!
“咕噜噜~咕噜噜噜~”饥饿的肠胃大声抗议,瞬间击垮了秦光耀才刚鼓起的斗志。
从早上到现在,他水米未粘牙,早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过度饥饿使他感官无限放大,坐在晾房里都好像若有似无的闻到了隔壁大伯娘家飘来的阵阵肉卤香味。
也不知道是真闻到了,还是饿出的幻觉。
老话都讲又冷又饿日子难过,秦光耀就是想劝自己平常心,也抵不过心中怨恨难平。
可惜现实没有给他悲春伤秋的时间,因为湿气重,好不容易升起来的火还没温暖秦光耀,就开始冒出滚滚浓烟,熏的人眼睛都睁不开了。
“咳咳咳!咳咳!”比起温暖还是小命重要,秦光耀狼狈的捂着胸口跑到院子里,任凭大雨又一次将自己淋湿。
他泪流满面,不知道是咳的还是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