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芳云不打招呼就把人带回来,还葬在大溪沟村的地盘上,本来就不合规矩,更别说自家人一点儿力不出,煮两块清水萝卜就把村里的青壮后生全招去山上埋人了,真不厚道。
那秦盼娣是咋死的大家都知道,谁不嫌乎晦气?自己家里的男人来几个搭把手,一块儿悄摸抬走埋了就行呗,为啥祸害别家的孩子?
盼娣那婆家也是不讲理,自己家的人不管,倒会躲清闲。
这还不是最让人生气的,自从不打仗以后,庄上就没埋过死相比盼娣更凶的尸体!更何况她还是个外户,太坏风水了~
如今这庄上估计除了垂髫小儿没人不介意这事儿,以后要风调雨顺,年年丰收还好,但凡有什么挫折,他秦老三夫妻贱命两条赔得起吗?
也就是这年头特殊,不许往外说风水鬼神一类的,再加上人已经拉回来了,不就地掩埋也没处去,要不社员们早闹起来了。
就这样今早上老秦家也还是干仗了呐。
原来不仅社员们不愿意秦盼娣安葬在大溪沟村,就他们老秦家自己人也不愿意。
一大早老大家就借了辆板车来把大门儿堵了,不让人出去,非要王芳云赌咒发誓把秦盼娣埋得远远的,不准埋在秦家坟山那片。
说是怕撞了老大媳妇儿肚里的娃。
死人已经死了,终究是要给活人让路的,大家伙儿本来就膈应秦盼娣葬在大溪沟村,见有人当出头鸟都乐的看热闹,三两下就把火拱起来。
听说老大家和老三家的隔着围墙骂了一早上,话说的可难听了。
最后人虽然还是拉到山上去了,但是秦老大跟着一块儿去的,到底没让侄女儿进秦家的坟山,找了块谁家也不靠着的野地就给埋了。
“啊?咋···咋能这么干!那也是一家人啊!”妇女听到这里终究是不忍心,喊了出来。
死者为大,人都死了多大的仇怨化不开?社员们不乐意,那是怕影响了村子风水,可秦老大是自己人,何必咄咄逼人呐?他们是一家子啊!
老徐也叹了口气,淡道:“俺算是看明白了,这一家子都不积德,谁沾上谁倒霉!刚老陈还骂呐,到处讨干艾,说要回去煮给他儿子洗洗,晦气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