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也有人觉得这事儿不合规矩,可情绪已经到这儿了,也不好再说出口。
万一老太婆掉头过来跪在他家门口可咋办?再给他扣一顶冷血无情的大帽子,都是乡亲邻居的,他还活不活了?
等李祖富赶到的时候,秦老太虽然已经被民兵又押回了牛棚里,可不少社员已经开始帮她家求情了。
反正也就吃顿饭送一送,参与的都是自己人,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
再说了她家一死死俩,光是挖坑抬人也要废上半天工夫,左右都要给干活的人管饭不是。
就这么地,大家伙儿商量着,明天悄悄办一场给钱惠送到山上去。
至于主事的人,肯定不能是在牛棚里劳动改造的秦老太和秦老四,秦老大也是直言不会管的。
没办法,便有人提出悄悄去通知钱惠的娘家人,不管来的是谁,有个代表就行。
可事情也就是在这时候有了转机,原本李祖富一个人扛住了所有的压力,说不让办就不让办。
他不仅招呼人把秦老太和秦老四都关了起来,不准他们再闹,更是把带头拎不清,非要给坏分子办丧事儿的几个社员拎出来点名批评,这才控制住场面。
回过头来,他正要骂那个提议要去找钱惠娘家人的社员,却见人不知打哪儿钻到了他面前,脸色难看,张嘴就喊:“不好了队长,老秦头!他他他!他死啦!”
啥?人群一听这消息立刻就沸腾了。
连李祖富也惊了,他想不通怎么秦家老头子也死了,震惊过后急忙发问。
“好好说话!人咋死的?死哪儿了?”
“就···就在沟里飘着哩,离进山路路口不远,人都泡发了···估计死了有两天儿了。”
造孽啊!
秦老爷子糊涂了,这事儿全大队的人都知道,只是他们不明白,一屋子儿子媳妇竟然就没一个能看住老爷子的吗?
这回好了,丧事儿不办都不行了。
消息传到被关起来的秦老太和秦老四耳朵里,二人皆是大惊,随即就哭爹喊娘的叫骂起来。
村民们听了只当这母子俩还有些良心,却不知道秦老太和秦老四哭的是白死的钱惠。
和自己手上本可以不沾的血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