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等我再长大点儿能挣钱了,她就会明白我和男孩儿是一样能干的!我不比男孩儿差,我也可以是她的依靠!
可她没给我这个机会,她走了,还差点儿把我捂死。
濒死的那一瞬间,极其的痛苦和漫长,过往的短暂一生都在我眼前一一晃过。
我又看见了邻居王家那只早就老死了的黄狗,看见了我已经被炸成碎片的爹,看见了奶奶总是阴沉不满的脸色,和母亲决绝狠心的眼神。
我以为我终于要死了,却又没死,这之后的日子比死了还要痛苦。
“呵!呼!呼呼呼···呼~”
从噩梦中惊醒,秦小妹猛的从炕上坐起身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一抬手,手心一片黏腻,她出汗了,脸上的···是眼泪?
有多久了?大概好几十年没有梦到过她了吧。
母亲,多么陌生的称呼。
上辈子的秦小妹不是没有尝试过寻找她,甚至在不远处的牛庄找到了她。
可那时的秦小妹落魄可怜,独自带着个牙牙学语的孩子,吃了上顿没下顿,大概是怕被缠上吧,听说她在寻亲,给周伟珍吓的好几天都不敢出门。
对外说她是捡来养的,早就一点儿关系也没有了,秦小妹要是敢上她家去,就要叫她男人把秦小妹打死。
当时正好赶上改革开放,农民也可以进城打工、摆小摊子,秦小妹迫于生计也没多做停留,给母亲留了一封口信后就背着孩子走了。
一别四十多年,她们再也没有见过。
如今知道她已经有了新的丈夫和孩子,且对自己毫无留恋,这辈子秦小妹虽然知道母亲的住址但却没有上门打扰。
也许老死不相往来才是最好的结果吧,从她打算把自己捂死开始,她们的亲缘就断了。
“呼~”
暴雨季临近,空气好像停滞了似的闷燥难受。
在炕上缓了半天还是不舒服,秦小妹索性爬起来,准备开门儿去家门口透透气。
应该快四点了吧?就要天亮了,她没有表,只能靠看天上星星的位置来计算时间,这个点的山村里到处都黑漆漆的。
一片寂静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