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老大娘同病相怜,秦小妹太能理解那种痛苦了。
真不是偷懒不愿意动弹,是病!是谁也不愿意得的病在折磨人!
相信杨老大娘也和上辈子的秦小妹一样,但凡能自己出去挣吃喝,才不愿意待在家里看儿孙脸色。
可这腿上的毛病几乎剥夺了老人的行动能力,别说劳动了,真是连日常的活动都成问题。
上辈子秦小妹好歹活在发达的后世,有对症的药可以吃着减轻症状,相比之下,杨老大娘就只能硬扛了。
心里莫名堵的慌,秦小妹看着面前满脸不服气的中年女人,好像又看见了吴庆松。
在同一个屋檐下住了几十年,老大娘的痛苦挣扎和血泪,难道她们一点儿也看不到吗?
她终于问出了那个藏在心底,从来没有说出来过的问题。
“为什么?你嫁到这家也几十年了吧?老人是一直就坐享其成,靠你们吃喝吗?她没干活没上工,没给你带过孩子吗?为什么这么对她,她作为母亲,难道只有一直付出才能得到尊重吗?”
为什么看不见她的痛?为什么不能想想她的好?
看着她被病痛折磨,怎么就能心安理得睡的着觉?还理所当然的觉得自己没错?
秦小妹也分不清自己的问题,是在问眼前的中年女人,还是在问儿子吴庆松,又或许天下的母亲都有这样的疑问吧。
说她多管闲事也好,莫名其妙也罢,反正她就是不想看到曾经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悲剧,再次发生。
她们没对不起任何人,唯一对不起的只有自己。
谁都可以看不起她们,可以作贱她们,唯独孩子不能!
从她们胯下出生的血肉,不该变成刺向她们的尖刀。
这直击灵魂的拷问,明显戳痛了杨老大娘的其他孩子们,几人合力将中年女人拖进屋子里,关上了门。
院子里又只剩下秦小妹一个人了,她的问题最后还是没有得到答案。
拖着柴火回到老大娘屋里,秦小妹一句话也没多说,只是沉默的去后头将炕烧上,又拿着盆儿出去了。
她直接到厨房水缸里舀了一盆水,这回哪怕听见动静,屋里也没人敢说话了。
她出去半天才拖着柴火回来,老大娘虽然躺炕上动不了,但也知道她一定是受到了阻挠。
想想自己辛辛苦苦劳累了一辈子,就才歇了两年,便过的这么惨!
连用点儿柴火取暖孩子们都不愿意!
杨老大娘心都要碎了,她觉得自己前半生吃的苦受的罪,在这一刻全都失去了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