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
“哪儿的,什么级别的?”
“燕京,县级。”
“才县?你怎么掺和上的?”
“这话说得,我也是帮人找的,你实话说,丕铨行不行?”
“我得知道个来龙去脉吧。”
李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语言,“是这么个事儿,京西妙峰山。”
“拴娃娃去了?”
“我,丫闭嘴!”
“你说,你说,呵呵呵。”
“妙峰山南边,有个叫北峪的村子......就这样,人家想找个律所,帮着问问这里面的相关法律问题,要是成,还能帮着打打官司。”
张凤鸾听完,皱了皱眉头,嘴里嘀咕着,“土地,农民,政策,所有制.....这要是打官司......”
“怎么,你也觉得为难?”
“为难倒不为难,主要这事儿,就不是一个简单的单纯依靠法律就能解决的事儿,尤其涉及到这种社会稳定和土地经营权纠纷的。”
“一是,长期重实体,轻程序的观念,行政机关不遵守法定程序或正当程序已经成了习惯,二是,行政机关即便败诉后,依旧不积极想办法,反而消极对待判决,规避法律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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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行政诉讼里的两高一低,还有三难不?”
“怎么说?”李乐看了眼张凤鸾,
“上诉率高,申请再审率高,服判息诉率低,立案难、审理难、执行难。还有,有时候,行政机关习惯用拖字诀,案结事不了,告了也白告。”
“你什么意思?不想接?”
“不是不接,是你得换个思路。诉讼不能是解决这个事儿的主线,工夫在场外。”
“场外?”李乐琢磨琢磨,倒是明白了点什么。
又听张凤鸾说道,“就像,法兰西世界杯决赛,知道不?影响比赛结果的,不是比赛本身,是生龙活虎的罗纳尔多为什么会倒地抽搐口吐白沫,是巴西利亚比赛前一晚上的集体沉默,是开赛后比赛盘口的急转直下,决定因素在场外。”
“所以呢?”李乐问道。
张凤鸾笑道,“老祖不让我打诉讼、出庭,但是不妨碍我参与,走,去找杜师兄聊聊。”
两人起身,敲开了杜恒办公室的门。
李乐把对张凤鸾说的又讲了一遍,杜恒拿着笔,瞧着桌面,好一会儿。
“凤鸾说的对,这事儿,诉讼只能只能作为手段,用来拖延时间,不能过于寄予希望,还得从别的地方来琢磨对策,比如,用更高一级别的政策来对抗政策,用政令来抵消政令,把民众意愿通过合理合法渠道输送上去,毕竟,在任何地方,民告官,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儿。”
“我大概明白你们的意思了。”李乐点点头。
“你说的那个鲁支书,就很有斗争经验,看着有些耍无赖耍小聪明,但是有些情况下,还就真得耍无赖小聪明,才能解决问题,就像七十岁这条线,任谁,都是鬼见愁。”
“哈哈哈~~~~~”
“那,杜师兄,这个案子?”
“凤鸾的强项在民商事,不在这儿,当当还在辽省处理你那两个钢厂的改组,交给其他律师,我也不放心,这样,我来做代理人,怎么样?”
“那个,师兄你出手?不至于吧。”
“可我感兴趣啊,就这么说了。最近我手头也没什么事儿,我跟着你去一趟,看看村里的情况,毕竟你说的,和我们律师眼里的,还是有区别的。关键是真要起诉,得先能立上案,同样一个案子,案由不同,结果可能就不同。”
李乐看了看一脸贱笑的张凤鸾,“那,谢谢杜师兄了。”
“嗨,你是丕铨的大客户,再加上咱们这关系,说谢就过了,晚上没事儿吧,一起吃个饭?早想请你了。”
“吃啥?”
。。。。。。
不是长安俱乐部,也不是京城俱乐部,更不是什么鲍参翅肚高档宴席,燕大南门,烟熏火燎的一顿烧烤,变成了丕铨律师对今年给了自己千万效益业务的甲方爸爸的招待。
可这事儿,李乐还就习惯这个调调。
吃饱喝足,三人手里拎着两罐儿啤酒,趁着酒劲儿窜进燕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