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一脚踏入知客寮的大院,迎面一人挡住她的去路。此人穿着小羽世界里的西装长裤,虽是半夜,喷了摩丝的短发梳得一丝不苟,冰雕的五官冰雕的神情,眼睛是专门用来检查学生大脑异常的x光机。那一刹那小羽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居然会在这么个地方、这么个时间碰上她和姚诚在莱瑞公学的班主任,常泽?
“这么晚出去做什么?”常泽粉薄的嘴唇动了动,似乎不确定该不该问接下来的这句,“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常老师好,”小羽镇定自若地说,“原来常老师假期还要外出兼职,来古寺里当客房管理员啊,辛苦辛苦。我是来这里旅游的,我这么晚出门是睡不着出去散步的。现在困了,想睡觉所以就回来了,常老师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是不是也睡不着,想找人聊会儿天?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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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个姑娘家能不能别这么皮糙肉厚?”常泽脸上那副不可救药的神色小羽已经见识过多次,蛮不在乎了。“每次我一句你十句……旅游也不找个安全的地方?”
最后这句话被小羽逮住了尾巴。“咦?怎么常老师认为此地不安全,所以就跑来维持秩序了是吧?不过既然有您在,学生们也就可以高枕无忧了,晚安。”
常泽又一次拦住她,“你跟谁一起来的,不会就你自己吧?”
小羽不回答他的问题,“现在学生我要回房睡觉了,请常老师不要阻拦女学生回房睡觉。”话说到后来已经近乎无耻了,还特意加重了“女”字的发音。不过小羽就是喜欢看这家伙哑口无言的吃瘪样,今晚上可真是双重痛快呀!
常泽只得放她通过。岂料没走几步,小羽隔壁那间客房的门被推开,姚诚从里面走了出来。身上穿的不是白天那件被汗水浸透的松木色针织衫,改为一身栗色软绒长袖衣裤,既可出门见客也能回屋睡觉。头发比白天要整齐,眼神儿更是没有丝毫困意。小羽心下着恼,这小子早不出来晚不出来,偏挑这时候露面,这不是给她找麻烦吗?
姚诚无视一旁的常泽,先冲她满满一笑。是那种能让人记一辈子的笑,有始有终,专注不敷衍,带着明白无误的欣赏与宠溺。还没正式谈过恋爱的小羽从这个笑里可以体会到——姚诚是真的很喜欢她。
他随后才走到常泽面前打招呼。常泽也不说话,大概是不想深更半夜在院子里同学生理论,迈步朝姚诚的客房走去,两个年轻人急忙跟在后方。小羽今年十四岁半,姚诚明年年初就十六岁了,二人的个子比起刚开学时都窜了两公分,不过还是不及常泽高。
“你们俩怎么又混在一起?”进屋后关上门,常泽居高临下地问,“不是警告过你们,要注意保持距离的吗?”
那次在常泽的办公室里,小羽着实被他的警告吓着了。现在过去这么久,常泽那番话早被她拆开了揉碎了琢磨透了。当下在心里哼了一声,隔着两米远的距离冲常泽说:
“常老师,寒暑假学生们一同外出旅游不算违规吧?又不是只有我俩,还有允佳师姐和我家的阿姨。常老师是偷听到我俩说了不该说的话,还是亲眼撞见我们住同一个房间?话说老师是自己一个人来的吗,没带个伴儿,男朋友什么的?可别老顾着帮别人减肥,再把自己给饿着喽,呵呵。”
“卫小羽!”常泽这回是真火了,“别不识好歹,你们两个小毛孩净喜欢将自己置于危险境地,又不是第一次了。上回你们一帮人去龟峪山野营,没过几天警察就追到学校来了解情况,还是我给挡下的。此处不是你们待的地方,明早赶紧下山吧。”
哦?小羽心道,上次在歆茹的鬼屋闹出那么大动静儿,虽然没被逮个正着,出山的一路上可是有不少目击证人。她也曾担心警察最终会锁定他们几个学生身上,毕竟都有野营登记。
“常老师,”姚诚面无表情但语带真诚地说,“你信命吗?或者说,三世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