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树这人她接触得不多,印象中是个粗鲁强悍、心机不多的人……等等,不对。她突然记起自己还是肥果的时候,那次在蓝菁寺偷听珈宝和梓溪的对话。当时梓溪是怎么说来的?说常树这人未必有勇无谋,让珈宝提防着他。然而打死她都不可能猜到,这么个旧世界里的武僧,居然会和科技发达的无所有处天有联系。为何要绑走境初和艾祖的儿子,就更让人琢磨不透了。
所以她的计划是用枯玉禅回六大寺打探一下。选这么个时候偷偷溜走,倒不是因为她还在生谁的气。昨晚在祖母家大门口把喝得醉醺醺的境初送上他的车,当时他的手死死抓住她的胳膊不放,像是一松开就再也见不到她。最后还是她用上了劲力才把他甩开的——话说站在男人的角度上,有这样一个女友是不是很讨厌啊,呵呵。
她之所以暂时不告诉他们常树的身份,主要是为了行动的隐秘性。目前还有太多未知环节,她一个人去暗查,兴许有希望。要是拖上一大队人马,又是飞船又是枪,很容易再次打草惊蛇。可她若告诉他自己要单独行事,他多半不同意,所以只能不辞而别。
然而一下到酒店大堂,就见陇艮兴高采烈地迎上来,手里拿着个吃了一半的松饼。“某人要我一早来这里堵着你,说有些人老喜欢偷偷摸摸玩失踪。”
魅羽回想了下。她确定并没有把自己的住处告诉过任何人,然而昨晚是坐祖母府上的车回酒店的,境初只要一问便知。真是百密一疏。没料到这家伙这么快就酒醒了?
陇艮同她去一旁的沙发里坐下,将剩下的松饼一口吞入肚。“先说下啊,不是老板自己不肯来,他现在正去面圣的路上。昨天陛下得知我们从识处天回来,让他马上过去,想问问那边的情况。他说要去祖母的生日宴,才改到今天。”
魅羽想,既然都到了这份上,再瞒着也不好了,就把绑匪的身份和自己的计划告诉了陇艮。
“原来是这样啊……”陇艮考虑了一下,说,“常树虽然是瑟塔寺堪布,也没规定必须守在那里,是不是?要不然你看这么办好不好。你有个师兄叫什么来着,上次说要竞选蓝菁寺堪布的?”
“鹤琅?”
“他要是已经当上了,他就算六大寺的头儿了,对吧?你去找他,让他编个由头,召集其他寺的堪布来开个重要会议。谁不来,谁就危险了,就敬酒不吃吃罚酒了。这么一来你找到这个常树的可能性会大些。”
哎,对啊,魅羽心说,这真是个好主意。
“算了,还是不要了,”陇艮摆摆手。“老板让我截住你。要是知道你又走了,有我好受的。”
“我又不用从正门出去,你拦得住我吗?”
“那你记好了啊,去打探下就行,有什么进展立刻和我们联系。这人不简单,你不是他的对手。”
送走陇艮,魅羽上楼回房,带上为数不多的行李,其实就是一个包袱。在她将枯玉禅拨向人间的那一刻,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手环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到时候又怎么和大家联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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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困啊!
魅羽蹲在饭桌旁,两眼迷糊地给铮引捶腿已经锤了老半天了。桌旁的三男一女一直在吃饭,就像不知道有她这么个人存在。尤其是九叔和鹰裘,自始至终都端着碗把头扭向窗外,避免看她。
待小二进来上最后一轮茶的时候,魅羽趴在铮引腿上,貌似睡着了,还把口水流到他裤子上。鹰裘和九叔起身,说是去方便,也不知是真尿急还是因为场面太辣眼,找机会走开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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铮引把身边的女人打发走,冲魅羽道:“起来吧丫头,知道你是装睡。”
魅羽没反应。刚刚三个男人并没有提和成烎会面的结果,只是随口聊了几句明日同海盗们交换粮食的事。然而单从这一点,她便能判断蜍羲没能拿到,否则还买粮食做什么?自己种就是了。
铮引见她没动静,先是伸手捏捏她的脸蛋,又俯身抱住她的腰,将她扶起。她的脸靠在他胸前,发髻蹭着他的下巴,耳边是砰通的响声,知道那颗跳动的心脏里只有她一个人。
过了一会儿,她将手指摸到他的腰眼穴上,闭着眼睛小声说:“我一定要救前庭地所有军民,我相信成烎能想到办法。否则就只有把刀架到他脖子上,把军民都搬到这里来安家,吃他的住他的用他的。”
说完后睁开眼睛,仔细地看了看他,便从敞开的窗户里飞了出去。之前她就想逃了,只不过有鹰裘在场,未必逃得了。她给他点的穴很轻,鹰裘回来很容易就能解开。现在也不想等什么明早的飞船了,她要直接同成烎交涉。
从骷髅口中飞入,经过一个个码头,直接飞到富丽堂皇的大厅门口才落下。
“见面礼,”一个粗壮的海盗拦住她。
魅羽冲他妩媚地一笑。
“我说见面礼?”
“千金难买美人一笑,见面礼你已经收了。”
说完抬臂一挥,海盗横着飞了出去,魅羽大踏步进了客厅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