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里,白茹怡俏脸一红,忍不住“噗呲”笑了出来。
看了看手里的典籍,她自知不问自取就已经很不对了,现在还发出如此轻浮笑声,岂不是叨扰到了仙师,犯下了不敬之罪?
可等她再抬头时,却发现三道目光正齐刷刷盯着自己。
“不,不好意思,打扰到三位仙师了,小女子给你们赔罪。”她尴尬不已,当即放下手里的典籍,敛衽施了一礼,恨不得撒腿跑出去。
可皇甫顺钧信步而来,温声道:“师父说了,你们自便即可,鄙人皇甫顺钧,这位小姐怎么称呼啊?”
说话间,皇甫顺钧的目光不停打量。
“小女子白茹怡。”
“原来是白小姐,幸会幸会,我等捧书闲坐、心无旁骛,没能注意到白小姐的到来,还望见谅。”
皇甫顺钧持书执礼,尽显谦谦之风。
白茹怡连忙道:“仙师言重了,是茹怡不守规矩,我这就出去,不打扰三位仙师看书的雅兴。”
皇甫顺钧当即说道:“白小姐请留步,你我也算是以书会友了,不如就留下来,一同品书谈艺吧。”
“品书谈艺......我可以吗?”
“白小姐蕙质兰心,在下如有不懂之处,也好请小姐赐教。”
这时,张九灵在一旁打趣道:“二师兄,你是修道之人,不是迷途书生,怎么学那世俗间的浪荡子,净说些不着调的漂亮话啊?”
皇甫顺钧并没有理睬他,继续温声细语:“这是在下的小师弟,为人粗鄙,行为莽撞,只怕吓到小姐了吧?不必理会他就是了。对了,适才白小姐在看些什么,与在下说一说可好?”
“看了一段小故事,觉得还挺有趣的。”白茹怡贝齿轻咬,脸上绯红一片。
“是吗?在下看看。”
皇甫顺钧凑上前去,与白茹怡并肩而立,却又保持着一个微妙的距离。
见此情形,张九灵不禁眉头一皱:“为人粗鄙,行为莽撞?好你个二师兄,我当你是师兄,你却拿我当梯子,看小爷不给你整个窘态毕现。”
还不等他有所行动,皇甫顺钧肆无忌惮的说笑声,一浪接一浪地传来。
“还上岸第一剑,直指美仙女,先破元阳身.......”
“古往今来,第一个被砸断升仙路的老祖?简直狗血至极啊。”
“这点评也是有趣,苦守元阳身十万年,忍常人所不能忍,非常人所能及也。”
“熬了十万年,这人竟然活成了修真界的笑谈,沦为了一代笑柄。”
张九灵目瞪口呆,只感觉头皮发麻。
“这,这......”到了此刻,张九灵如何不知是自己的事迹。
他尴尬到差点就要抢大师兄的发丘印,当场挖坑把自己给埋了。
角落里捧着书的明旭,蓦然看到张九灵脸色涨红,浑身颤抖不止,于是出于关心地问道:“小师弟,你怎么了?”
“我想一把火烧了道元宫。”
“为啥?”
“那些老神棍闲得蛋疼,好端端的编什么人族志,又臭又长,师弟我看不完、看不完啊!”
明旭一脸忠厚,安慰道:“没事,等你修为再高一些,就能做到快速熟记了。”
“大师兄,你那发丘印借我用用?”
“你要干嘛?”
“我想埋葬过去......”
就在这时,老道士手持拂尘,嘴角满是油渍的辗转出现,显然又跑到厨房偷吃去了。
“师父,你快来看啊,这个大乘老祖太好笑了,苦守了十万年的元阳之体,就为了能飞升仙界,然后娶个美仙女,破掉元阳身,可最后啥也没捞到不说,还被九天之上的仙人丢东西,给砸了个生死不知。”
“是吗?那为师可要仔细看看了。”老道士喜不自胜,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小跑上前,
“没想到最新的《人族志》居然还记载了这等趣事,不过可惜了,道元宫的占卜天师居然没能推算出这苦修之士是何许人也,不然此人也算是名扬修真界了。”
张九灵顿时心如死灰,放下手里的东西,然后失魂落魄地走了出去,在侍立门边的丫鬟瓶儿的注视下,朝着西边跪了下去。
明旭见状,问道:“小师弟,你要干什么?”
“师弟无悲无喜,打算剃度出家,了却红尘。”张九灵双手合十,面色无波,心如止水。
“你怎么突然想着改换门庭,简直糊涂啊,须知没有师父的西天,又怎能称得上是极乐世界?”明旭言辞恳切,誓要挽救小师弟于水火。
老道士听闻此言,脸上顿时青白一阵,对着大弟子说道:“孝心可嘉,明旭啊你有心了。”
一杆拂尘凭空飞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如同狂风骤雨一般,朝着明旭的头上倾泻而下。
白茹怡看向张九灵,蓦然道:“这位仙师怎么了?”
“没事,他又犯病了。”皇甫顺钧嘟囔了一句,然后转头朝老道士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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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您不是常说修真之人乃是逆天而为,因此需要天材地宝、灵丹妙药的辅助,才能不断提升修为,最终碎裂虚空、渡劫成仙的吗?那怎么这个修真界的笑柄,居然不需要丹药辅助也能修行,而且他是怎么扛过一道道天劫的?”
老道隔空摄取回拂尘,恢复了仙风道骨的模样后,淡然道:“此子道心颇坚,或许真如书中所言,是上苍垂怜,让他步入了大乘期这样的无上境界......”
“书里的话您也信,既然如此的话,那弟子就不修行了,天天对着三清神像焚香祈祷,说不定哪天就能得到上苍垂怜,让弟子白日飞升。”皇甫顺钧随手将典籍一扔,一脸的不以为意。
老道冷哼一声:“为师的话还没说完,你着急插什么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