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银看了眼一脸恭谨的蒲生氏乡,心中泛起无奈。
蒲生氏乡果断得宰了亲小姨和一众家中姬武士,又分出领地给尾田家继上苗字家业,一点不逃避自家责任,甚至太过主动了。
多闻山城,居馆。
义银下意识喃喃自语,说着旁人听不懂的天朝话。
她心里未必是怜悯尾田四娘一家的苦难,更可能是把这件意外惨案当做了政治突破口。
蒲生家不躲不挡,切腹,赔偿等等举措一步到位,就是把皮球踢到了伊贺前田家脚下。
统治是一门艺术。
为了藤堂家的万石家业,藤堂虎高把老姐妹们贬的贬,杀的杀,尾田家更是因为功高,被灭满门。
在竹中重治的规劝下,放下对斯波义银贪恋执念的羽柴秀吉,她现在所有的欲望都放在了权力上。
坐镇近畿,稳定金融的义银,并不知道羽柴秀吉心中激荡,但也知道织田内战已经是一触即发。
而蒲生氏乡的要求也很合理,尾田四娘一家的惨案必须需要一个能够服众的结果,否则就会动摇义银的威望,影响斯波家的统治。
“伊贺前田家那边,该如何处置?”
让那些尾田众重新埋葬尾田四娘及其儿子儿媳,定为她们这一脉的先祖,好生祭奠吧。”
就算大谷吉继与前田利益私交甚密,难免会暗中写信知会。
羽柴秀吉可以失败,可以死无葬生之地,但她无法放弃对最高权力的追求。
在义银座下,蒲生氏乡已经跪拜请罪,她是同心秘书处的主官,中枢首席大佬,斯波家中任何风吹草动,都不可能瞒过她。
以金字塔结构的统治阶层来看,被统治者的力量是无穷无尽,远远大于统治者的。
统治者只能依靠提高自身的组织力,瓦解被统治者的组织力,以有组织有力量的体系来震慑被统治者,维持政权。
这不就是统治的艺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