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银叹道。
“这件事,也不好怪她们。是我自己心太急,想要迅速用利益捆绑家臣团,为我所用。
明知道大多数武家短视贪婪,我还要大步向前,可不是扯着。。唉。。过犹不及,是我失策了。
不过,这样也好。
斯波忠基金的好处,把斯波家臣团捆绑在一起。分散在各地的斯波姬武士,有了同一份年金,就有了同一份心思。
从此以后,斯波家是属于我的,也是属于所有斯波编制内的姬武士。她们紧张,她们上心,其实是一件好事。”
蒲生氏乡点头赞同。
年金才发了两期,就撩拨得整个斯波家的姬武士们心绪不宁。
等大家吃惯了这口铁杆庄稼,外人要想破坏斯波家的好事,可不是拿起刀和外人拼命吗?
也许在多年之后,世道会有新变化,又出现了新问题,需要新的变革。
但现在,义银建立的福利体系,犹如当年镰仓幕府的御恩奉公一般,与家臣团利益捆绑在一起,达成了紧密可信的君臣契约。
在乱世中受过穷吃过苦的这一代斯波姬武士,她们会全心全意维护自己的铁杆庄稼,和妄图侵犯斯波家的外敌,以死相拼。
可眼下,义银的麻烦是承诺已经喊出去了,大家急着上门讨饭吃,饭桌却还没铺好。
就像他自己说的,步子太大,扯着蛋了。
近幾,尾张,关东,三方斯波领代官这三个两头受气的小媳妇,压不住底下人,只能找义银诉苦。
义银怎么办?他还能找谁诉苦去?他这个看似一言九鼎,威风八面的带头大哥,才是最苦的。别人都能躲,他却必须要解决问题。
就在义银折眉苦思之际,一旁的井伊直政忽然开口道。
“主君,各地斯波领加起来不过二十多万石,最大的近幾斯波领已经被安排妥当。斯波忠基金在这时候推三阻四,实在是没有道理。
那边发来的账目始终有问题,石田三成大人的上书也存在一些言语不详之处。我恳请您允许我返回近幾,清查斯波忠基金的账目。”
义银眯了眯眼睛,问道。
“你的意思是,斯波忠基金其实有钱解决年金扩大化的问题?”
近幾斯波领请求把年金额度升为六石,尾张与关东斯波领请求加入现在年金发放的四石福利。
石田三成来信说,斯波忠基金发展时间太短,暂时拿不出这么多年金,不能同时满足两边的要求。
义银一直在苦恼怎么平衡各地斯波领的分歧,搞一个折中方案。
可井伊直政作为监督者,给义银提了一个醒,那就是先查账目,看看斯波忠基金到底有没有钱?
只要找出足够的钱粮,能够满足三地斯波领的要求,年金分配问题就不再是问题了。
井伊直政肃然道。
“津多殿,您不觉得石田三成大人的来信很奇怪吗?她像是一个反复强调工作困难,把麻烦丢给您处理的人吗?
您知道,她一直希望靠斯波忠基金作出成绩,成就自己。
您给了她机会,她必然会很珍惜。即便有困难,她也应该想一些应对之策,写在上书中供您参考。”
义银点头道。
“你这么一说,的确是有些不对劲。”
井伊直政点了点自己的案头文书,说道。
“我这里有高田阳乃大人送来的北陆道商路年报,北陆道商路发展三年,成绩斐然。
整个商路的市场,第一年开拓期为三十万贯,去年发展期为一百万贯,今年继续增长,已经达到二百万贯的体量。
现在不单单是堺港在输送货物来关东,因为东海道商路战乱,关东地区的特产也开始通过北陆道商路运转去近幾。
高田阳乃大人预测,整个北陆道商路成熟后,市场体量能够达到五百万贯,成为关东关西的主要物流通道。
斯波忠基金虽然成立不久,但作为斯波家的核心利益,高田阳乃大人那边一直是在竭力协助斯波忠基金开拓市场。
其他商家无力,也不敢与斯波忠基金展开竞争,唯恐得罪了我家,被踢出北陆道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