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牢房仿若被世界遗忘的幽邃角落,深陷于无尽的阴森之中。
踏入此地,一股陈腐刺鼻的气息如鬼魅般扑面而来,那是岁月沉淀的霉味、绝望之人残留的汗息以及隐约可嗅的血腥与腐朽交织的味道,丝丝缕缕缠绕在鼻腔,挥之不去。
四周墙壁由巨大而粗糙的石块堆砌而成,岁月在其上刻下了斑驳的痕迹,青苔于阴暗的缝隙里肆意蔓延,仿若无声诉说着这里的荒凉与孤寂。
微弱的光线从狭小且高高在上的通风口艰难地挤入,却被这浓稠的黑暗迅速吞噬,仅能在尘埃飞舞的空气中勉强勾勒出几缕朦胧的光影,恰似幽灵在其间游荡。
牢房内空间逼仄,地面潮湿泥泞,不知是地下水的渗透还是往昔囚犯的悲泣所化。
铁链纵横交错地悬于墙角与栅栏之上,稍一晃动便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哗啦声响,似是在低吟着往昔的残酷与痛苦。
角落里,偶尔可见破旧的稻草堆,早已被污渍浸染得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其上或有老鼠仓皇逃窜,它们那一双双在黑暗中闪烁着幽光的眼睛,宛如恶魔的窥视。
而在更深处,隐约传来囚犯们压抑的呻吟与啜泣,此起彼伏,仿若一曲绝望的哀歌,在这寂静的牢房中久久回荡,让每一个踏入此地之人,都不禁被这如地狱般的景象与氛围所震慑,心生寒意。
崔知浩身形笔挺地站在牢房之中,眼神却满是不满与愤懑,直直地望向裴泫。
裴泫一袭玄袍,身姿冷峻,他眉梢微微挑起,带着一丝不耐:“崔知浩,莫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你犯下的罪行,大理寺自会公正裁决。”
崔知浩冷笑一声:“裴泫,你莫要假惺惺。我崔知浩行得正坐得端,不过是得罪了权贵,才被你们大理寺诬陷至此。我现在只担心时姑娘,她与我一同被抓来,你们可莫要为难她。”
裴泫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时姑娘的事情,无需你操心。她若清白,自然会被释放。”
“况且,抓拿时姑娘乃是陛下的旨意,本官劝你还是多关心你自己吧。”
烛光摇曳,映出铁栏后崔知浩愤懑的面容。
他一袭囚衣,却难掩周身矜贵之气,此刻正满脸怒容,扯着嗓子叫嚷:“裴泫,你莫要得意!这般折辱于我,待我出去,定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裴泫一袭玄色官袍,身姿挺拔地立在牢外,眉头紧锁,满心无奈。崔知浩这等嚣张做派,他不是第一次见识,可每回都拿这祖宗毫无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