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不缺自制起居物件的铺子,孙妙还是第一次见到从南部运来这样多呢。
“大人请看,这些小物件极得京都少郎们的喜爱,最近很是盛行呢。”
押运船员说着,从船舱里拿出一个小巧、可随身携带的铜镜。
她又跟手下摆下手,随后立即有人抱着个包裹过来。
押运船员将其递给孙妙,笑道:“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还望主事莫要嫌弃。”
“不收!”孙妙皱眉推开。
执笔在册子记上四艘起居物件。
押运船员连忙拱手奉承,“有劳主事了,身体不便还在坚持本职,我等深感惭愧。”
语毕,她将包裹放在孙妙脚边,不待她拒绝,快步跑走。
“大人,这人是不是故意的?”随从一脸愤愤。
孙妙垂眸,凝望着无法挪动的双腿,胸口逐渐起伏。
在看到同押运船员交涉的女子后,额上更是青筋暴起。
吸气、吐气了数次,才堪堪压下汹涌怒火。
江篱带人检查完船只,大步迈向坐着木轮椅的女子。
看她扭曲着一张脸,却又不得不压下怒火的隐忍模样。
揶揄道:“我说九品小主事啊,我这郡中还得亲自去查货物,您倒是清闲得很呐。”
孙妙死死捏住扶手,指甲快要陷进去。
她忍得浑身发颤,恶狠狠地扯动唇角,一字一顿道:“郡中大人怕是忘记谁将我变成如此的?”
江篱挑了挑眉毛,又耸了下肩,不以为然,“是啊,我也很想知道,谁会下手这般凶残,真是狠心!”
孙妙轻嗤,“是啊,她的确心狠、而且手辣!”
“哦?心狠手辣?”江篱歪着头,似乎在衡量这词语是否贴切。
孙妙跟宋景串通一气、威胁汉阳县令的事她还没忘记呢。
虽说女帝不会无缘无故听信这些显而易见的诬陷。
但兵走险棋,永远是最简单、也是最见成效的做法。
汉阳城‘贪污’一事,得亏她是京都出了名的纨绔女,女帝对她的无忌惮之心尚浅,自然没有半推半就地信了那些谗言。
她没被殃及是因侥幸。
如若女帝猜忌,她就有牢狱之灾了!
而宋景和孙妙因并未直接参与,不能定其罪,女帝仅降了她们官职。
呵……
女帝无法定她们的罪,不见得自己不可以。
这才命暗卫过去‘问候’一番。
不得不说,这人是个命大的。
听三三、三四叙述,似乎把这人打个半死,又从三楼扔下。
她却奇迹般地活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