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桃怎么也想不到刘文昌竟会如此突兀地出现在眼前,这突如其来的惊喜让她整个人都愣住了,片刻后才回过神来,满心欢喜溢于言表。而一旁的小睿泽更是像雨后春笋般,明显又长高了不少。只见刘文昌满脸笑意地一把将儿子抱入怀中,那种难以言喻的激动之情仿佛化作了一道暖流,流淌在每一个人的心田。
望着父子俩那开心得合不拢嘴的模样,金桃不禁也跟着会心一笑,随即赶忙吩咐厨子今晚的晚餐得多加几道好菜。毕竟一家人难得团聚一次,自然是要好好庆祝一番才行。
待到饭桌上,刘文昌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迫不及待地向金桃分享着好消息:“夫人呐,这次可真是托了圣上的洪福!圣上特意恩赐了我整整半年的假期呢,咱们可以尽情游玩啦!”听到这话,金桃亦是感慨万千,回应道:“可不是嘛,这些日子我忙里忙外操持着这边的生意,着实感到有些疲惫不堪了。其实啊,我早就有不想继续干下去的念头了,如今正好带着弟弟金龙一起学着打理生意。只待他能够完全独立撑起这片天,我便打算将这一摊子事统统交由他去处理,自己则安下心来专心照顾咱们的宝贝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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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昌闻言微微一笑,宽慰着说道:“夫人啊,你所经营的生意规模实在过于庞大,寻常之人确实难以胜任。既然如今已有脱身之法,那自是最好不过。钱财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要那么多又有何用?虽说我的俸禄算不上丰厚,但好歹也是正四品官员的待遇,维持咱一家子的生计还是绰绰有余的。”金桃笑道:“谁指望你那点俸禄啊!都不够我的零头。单说自己花钱这辈子也是花不完了。”
“万桃红妹妹怎么没有一同前来呢?”就在此时,金桃终于将心中那早已有之的疑问给说了出来。只见刘文昌微微摇头,缓缓开口解释道:“此次我乃是在歙州负责押解罪犯进京之事,而她如今仍身处信州,并不知道我已然开始休假了。不过无妨,明日我便会派遣两名随从前去信州,将她接回此处相聚。”
金桃听闻此言后,不禁轻轻叹了一口气,忧心忡忡地说道:“瞧瞧你,似乎依旧如此轻松自在。可你难道不知晓吗?皇上虽然表面上对你加以褒奖,但实际上却是免除了你原有的职务呀!由此可见,这官场之上的争斗与倾轧,竟也是如同商场一般残酷无情呐。”
然而,刘文昌却只是微微一笑,露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回应道:“皇上行事自然有其深意所在,身为臣子的我们又何必妄加揣测呢?只需以一颗平常心坦然应对即可,实在无需自寻烦恼。况且这段时间以来,我的确感到身心俱疲,尤其是当初被那些贼人捉入山寨之时,我甚至一度认为自己怕是再也无法活着回来了。嘿!好在最终我还是命不该绝、福泽深厚,方能逃过一劫。既然如此,许多事情就不必想得过多过深啦。趁着此番机会能够好生歇息一番,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呢。”
金桃听着丈夫这番豁达之言,脸上忧虑之色稍减,轻点螓首,表示赞同道:“夫君能有如此宽广的胸怀,自然不会被这些琐事所困扰烦忧了。”
用过晚饭后,夜幕悄然降临。刘文昌坐在书房里,点亮油灯,铺开信纸,提起毛笔,思绪如潮水般涌动。他要给王雨生写信,告知对方一些重要的事情。
刘文昌首先告诉王雨生自己已经开始休假了,然后提到将会派专人前往接回万桃红。他深知王雨生为人正直,但还是忍不住告诫道:“雨生啊,官场风云变幻,人心难测,切不可心生贪念。如今我已离开朝堂,你独自在外为官,更是要小心谨慎。”接着,刘文昌又提到了贵溪的那套豪华住宅,劝说道:“如果有可能的话,将其出售掉吧。咱们这些当差之人,衙门通常都会配有官邸居住,住在那里更为省心省力。毕竟外官常常需要调动,拥有固定的住宅反而会成为一种负担。”
刘文昌想起王雨生一路走来的艰辛,不禁感叹道:“你出身平凡,毫无背景可言,能凭借自身努力混到六品之位实属不易。此次或许是一个难得的机遇,你很有可能升任信州知州,从六品升至五品。对于我们这样的外官来说,这基本上就算是仕途的顶峰了。所以,一定要好好珍惜这个机会,好自为之啊!”
写完信后,刘文昌仔细地将信封好。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刘文昌便将这封饱含关切与期望的信交到了两位随从手中,并嘱咐他们务必尽快赶往信州,亲手将信件交给通判王雨生,同时顺道将万桃红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