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佐叹口气说道:“这么说是这只山麂帮了我,可惜这山麂又成了师弟的下酒菜了。”
这时,刘文昌在喊叫道:“你们吃喝着,怎么不给我送点吃的来。”冯佐没好气地说道:“你以为你还是钦差大人啊!你现在是阶下囚,老老实实给我待着,等爷我吃饱了喝足了,这里剩下的都赏赐给你。”刘文昌警告他们道:“你们别得意得太早了,赵侍卫已经跟踪来到这里,你们再仔细想一想,就凭你们这几个人如何与朝廷抗衡?说不准天亮都活不到!乖乖地放了本钦差,一高兴或许免了你们死罪,如再执迷不悟,定斩不饶!”
“哈哈哈!”欧阳冒大笑道:“现在只有我来斩你,你还想着来斩我,没睡着就说梦话。再多嘴,小心我真一刀斩了你!”
“谅你也没这个胆,你要是有这个胆量还用像一只缩头乌龟一样躲进这深山老林吗?”刘文昌这句话直接刺痛了欧阳冒的心,他勃然大怒,起身就要去教训刘文昌。冯佐拦住道:“和一个囚徒计较什么啊,他都被五花大绑了,还能飞掉不成,来,别影响我们喝酒。”欧阳冒虽然坐了回去,但怒气未消,质问冯佐道:“这家伙留着也是个累赘,不如一刀斩了痛快,师兄为何还要护着他?”冯佐笑道:“现在要杀他如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又何必计较迟早呢?暂时留着他自然有妙用的,师弟就不必多问了。”
赵点水静静地观察着屋里动静,听着他们对话,确认了这屋里只有冯佐、欧阳冒还有一个喽啰在伺候着他们,再就是刘文昌了。就在思考营救计划。突然杀进去应该可以得手,但考虑到敌人毕竟人数众多,怕刘文昌久被捆绑,没有战斗力,会影响逃脱,所以就耐住性子,计划等这些喽啰都睡觉了再行动。
屋里,冯佐和欧阳冒还在继续喝酒谈论,只听冯佐说道:“师弟帮为兄做了这一单买卖,就跟为兄离开这里吧,这里也太寒酸了。为兄帮你找个漂亮娘们好好过后半辈子。”欧阳冒笑道:“拉倒吧!你自己都是寄人篱下,我才不跟你去,更不想要个娘们来烦自己。我都有点怕了你们这些人,每次来都给我带来一大堆麻烦,要不是我福大命大,早就见阎王了,这次又整个什么钦差过来,指不定又会招来大队官兵,要是连这个破地方都让我待不下去,我就去先杀了你们知州。”
冯佐看欧阳冒一肚子牢骚,就安慰他说道:“你为我们知州做了很多事情,他也常常在念叨你的好处,这次都吩咐我了,要我带你下山,保你后半辈子享福。”欧阳冒叹口气说道:“每次都在许愿,连多一两银子也舍不得给,我早就不指望了,之所以还帮你们做事,还不是每次都是你老兄前来,好歹我们也有兄弟情分,至于你那个知州我才不屌他呢!”
冯佐端起酒坛给欧阳冒倒酒,可还没等把酒倒满,坛子里的酒就见底了。欧阳冒见状,立刻大声喊道:“快去再拿一坛酒来。”冯佐赶忙劝说道:“咱们今晚已经喝得够多了,不如就此打住吧。那个赵点水还在外面虎视眈眈地盯着呢,咱们可不能喝醉了,万一出了事,后悔都来不及。还是谨慎一点比较好。”欧阳冒却满不在乎地摆摆手,说:“那赵点水就算再厉害,也不是我们兄弟俩联手的对手。更何况那些小兵们更是不堪一击。我们不用怕他,放心大胆地喝就是了。而且现在都已经是大半夜了,哪会有官兵突然出现啊?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去吧。”这时,喽啰抱着一坛酒走了过来,把酒放在桌子上。于是两人继续开怀畅饮起来,一直喝到双眼迷离、意识模糊。欧阳冒这才想起被丢在屋角的刘文昌,便吩咐喽啰拿些剩下的饭菜去喂给他吃。然后自己则晃晃悠悠地走到那张简陋的木板床边,一头栽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冯佐虽然也有点醉意,但还算清醒,能够控制自己的行为。他看着眼前这张木板床,上面竟然连席子和被褥都没有,心里不禁犯嘀咕:这怎么能睡得着觉啊?堂堂一个强盗头子,居然过着如此穷困潦倒的生活,真是令人唏嘘不已。冯佐无奈地叹了口气,最后索性坐在门口,静静地望着天空,聆听着风声。
此刻的冯佐心中百感交集,他深知自己的命运即将走到尽头,因为此次行动已然全盘皆输。虽然成功抓住了刘文昌,但他们的行踪却已完全暴露,朝廷定然不会放过廖封。这也就意味着,信州已是无法返回之地,一旦回去,恐怕再难逃脱。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趁着今晚就此离去,从此改名换姓、销声匿迹。然而,一想起信州仍有妻子与儿子,心中不免涌起几分眷恋之情。若是想要回到信州接上妻儿一同逃亡,那无异于自寻死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冯佐最终决定采取三十六计中的上策——走为上计。于是,他毅然决然地站起身来,瞥了一眼正在酣然大睡的欧阳冒,然后毫不犹豫地走出房门。当他抵达土地庙时,发现童俊和几个喽啰依然坚守岗位。他向他们道了一声辛苦,接着迈着坚定的步伐离开了。童俊询问是否需要派人跟随保护,冯佐告诉他只是在附近随意走走,很快便会回来,无需他人跟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