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昊摇头,“不是领兵打仗能解决的,是工部的事。”
“工部什么事?又要钱?”一听说是工部的事,赫连瀚锋利的眉目掩去杀气,戾气却更重了三分。
赫连昊把折子扔给九弟,“现在要钱都是小事了,京郊那段白河河堤去年春天才修过,今春又垮了,你看看他们都说些什么?”
赫连瀚接过折子展开来一边看一边道:“那段河堤垮了,夏季暴雨不得直接水漫京城?”
赫连昊揉了揉眉心,“都连垮了两年,今年又垮,也不知道工部是怎么办差的。”
“皇兄别为这事上火了,臣弟亲自过去看看。修不修的,得先把这事的根由给找出来。”赫连瀚说着从榻上站起了身。
“你怎么去?在工部挂个职吗?”赫连昊问道。
一个将军插手工部的事,总不太好。
“不用,臣弟这九殿下虽然不是个正式头衔,但好用!”赫连瀚拿起折子,“这个臣弟拿去参详了。”
“行,就当我留中了。河堤雨季前赶着要修,你快去快回。”对这九弟的办事能力,赫连昊是十二分信得过。
一个七妹,一个九弟,赫连昊极少在这两人眼前端皇上的架子,一般是你我相称,只是这九弟却不逾矩,一口一个臣弟。
有这待遇的还有顾时信一个,甚至以前顾时信恼了时,他都能伏低做小。只是顾时信最近越来越不像话了,他才端起皇上的威严,在他面前自称为“朕”。
“臣弟今天就动身。”赫连瀚说走就走。
不过五天赫连瀚再回到宫中,来德胜殿见赫连昊,“白河那段事查明了,确实不好办。”
“怎么回事,仔细说说。”赫连昊放下手中的折子。
“其它地方都是旱季修河堤,白河那段偏偏旱季看着好好的,一到春天起大风,偏那段是个风口。臣弟站在那风口,一阵风过来硬是把臣弟给掀翻了,别提了。”赫连瀚想到当时猝不及防一下子翻倒在地的狼狈样子,连忙摆了摆手,那风实是大到超出他平生所见。
赫连昊上下打量着人高马大的九弟,“可伤着了?”
赫连瀚挥手,“没。”正着神色又道:“本来在河堤上种树能巩固水土,可是风口那地方,自打前年虫灾毁了几棵老树,这几年新树就栽不住。早春新栽下的树,到深春起大风的时候根还没扎多深,直接让风连根拔了。”
皇上听着赫连瀚的话连连点头,原来根由在此,工部那折子上的,只报说河堤又垮了又要修,果然还是九弟查得更详尽。
这种情况看起来是麻烦,赫连昊问:“可有什么法子?”
“臣弟这次回京就是想访访工部管过水利的老臣,看谁有什么办法。再有就是,这事臣弟管定了,就给臣弟在工部挂个什么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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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当地去查看和真要管这事是两回事,别说一个皇子的身份,就算是正式册封了王爷,也没有工部银、丁、物的调配权,所以一个工部职务还是必要的。
赫连昊叹口气,“工部尚书干的好好的,也不能平白把人给罢了,别的位置也配不上你九殿下的身份。你走这几天还想着给你挑个封号,好让你出宫立府去,总不能一个王爷在工部挂个侍郎职。”
大公公苏和挑帘子进到东暖阁,给端上来今年的新茶,茶叶一颗颗,形似婴孩的拳头。才一进东暖阁,就从壶中漏出了丝丝香气。
苏和给皇上斟上一碗,又给九皇子斟上,瞬间一室茶香沁人心脾,苏和道:“殿下尝尝,南边耽误了,这是才贡上来的,皇上今天也是头回喝。”
不说别的,就这味道,赫连瀚赞一声“好茶!”接过斗彩瓷碗,品了一口对皇上,说:“立府的事不急,臣弟把白河河堤的事先办了,到时皇上再给臣弟封个大的。”
皇上想了想,“也好。还有,你是三哥手里最好用的棋,也总不能你办什么事就把那个部的尚书位置挪给你……”端起杯子呷了一口茶,想了想才道,“封你个总理大臣吧,也省的以后办什么没个名份又得再封。”
赫连瀚锋利的眉眼一下有了松动,“这个主意好,一劳永逸。”
皇上放下茶杯,哼了一声,“礼部尚书府上的大姑娘,若真合你意,三哥就给你赐婚。”
赫连瀚敛下眸光,整个人的感觉却更加的压抑,“不瞒皇兄,臣弟是在意她,可是她先与安国公家的订了亲事,怎好强求?”
皇上敛了眉目,不确定九弟是什么意思,怎么提到他心上人,他反倒戾气更重?“这不是什么大事,一道赐婚圣旨,什么人不得避让?”
这屋中的气氛无端变得阴冷,苏和偷眼看赫连瀚。怎么提到九殿下的心上人,他戾气会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