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沈恭似乎还在气头上,没有把事情捋顺,杨贤赶忙躬身说道:

“陛下息怒,臣深知您心中的愤恨,可如今这局势,柳家对咱们南青实在是太重要了。如今北青大军压境,那左宁来势汹汹,咱们南青想要与之抗衡,各方的力量都缺一不可。”

杨贤上前一步,靠近沈恭,压低声音继续道,

“陛下,您且听臣细细说来。柳家这些年在徐州,那可是根基深厚的江湖世家,从之前柳家就是江南数一数二的宗师大家到柳元风成圣之后一跃成为徐州江湖势力的领头羊,在如今九丈寺不插手外界百余年,徐州的一丝一毫几乎都要经过柳家的首肯,手底下掌控着诸多的资源,无论是人力还是物力,都是旁人难以企及的,柳家在徐州的官位上也有着大量的人脉,可不是山河棍派这种江湖宗门比得上的。”

沈恭脸色依旧难看,但也没有再打断杨贤的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杨贤见状,继续说道:

“如今咱们正处在这危急存亡之秋,若是因为此事去严惩柳泉弼,柳家那边必然会心生不满。一旦他们有了异心,撤回对朝廷的支持,那咱们可就失去了一大支柱。到时候,军心不稳,民心惶惶,刚刚交出兵权的楚王必然会乘机想办法联合柳家夺回主动权,那么到时候,不但臣去年通过那一盘大棋为陛下抢回的主动权拱手送人,而且这仗还没打,我们自己内部就先乱了套,那北青可就正好趁虚而入了。”

沈恭听着杨贤的话,心中虽然愤怒难平,但也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他缓缓坐回椅子上,双手抱胸,脸上满是挣扎之色,半晌才咬着牙道:

“难道就这么算了?朕这心里实在是憋屈啊,朕的女儿,朕的颜面,还有那被搅乱的计划,难道都要付诸东流?那可是八万精锐,整整八万啊!”

看见沈恭在乎的终究还是那并州投降的八万精兵,杨贤心里也是松了口气,明白了沈恭实际想法之后便赶忙又道:

“陛下,臣明白您的难处,只是权宜之计,咱们暂且先按下此事不表。如今八万并州军已经没了,不能说为了这不一定回得来的力量而去牺牲了如今手中还有的力量,若是陛下真在乎上官成,不妨待度过这北青来袭的难关挡住左宁的先头锐气,稳住了局势,到那时,再去处置柳泉弼和公主给他一个交代劝他回来也不迟。眼下,我们还得依靠柳家的力量,齐心协力应对外敌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