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解放帮老蒋赎人的事终是让阎老西知道了。阎老西对杨解放越发警惕起来,多次发电报给他,试图说服他率军南下进攻徐州。晋军傅作义部却始终待在平津地区不肯动弹。杨解放也是醉了,就你这样,能斗得过老蒋才是怪事。可预见的是,即使没有东北军入关,没有自己这个意外因素,中原大战的结果也不会出现反转。反蒋联盟必败无疑。
6月中旬,双方再次展开激战。冯玉祥在豫东地区设口袋阵,再胜一场。他立刻联系杨解放,想要拿俘虏换弹药。由此可见,在激烈的战事下,他的弹药补给跟不上消耗的速度。
湖南战场却出现了反转。中央军派出了海军和空军,配合何健部等三路大军反攻岳阳。双方激战正酣之时,粤军蒋光鼐部、蔡廷锴部突袭衡阳得手,掐断了桂军的后路。桂军不得不撤出岳阳与长沙,回师反攻衡阳。
这个时候,阎老西也看出了形势不妙。去年两次蒋桂战争,都以桂军的惨败收场。桂军早已经元气大伤,不管是武器装备还是弹药补给,跟中央军相差太远。除非发生奇迹,否则,桂军落败是迟早的事。一旦南方战场的中央军腾出手来,调到中原战场,冯玉祥铁定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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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叶挺预判的那样,西北军没能及时南下与桂军会师,晋军主力也在平津地区停滞不前,反蒋联盟各部各自为战,必将被各个击破;胜利的天平正在悄然发生变化。
更严重的是,据说,东北的张少帅接受了老蒋送去的200万大洋出兵费用。6月21日,老蒋正式任命张少帅为陆海空三军副总司令。张少帅当即发出通电,建议交战双方撤军停战,依旧宣布保持中立。拿了200万大洋的好处还保持中立,显然是在坐地起价。
阎老西这才确信杨解放当初判断的没错,东北军肯定会站在老蒋一方。他再不敢迟疑,也发布任命,以三军总司令的名义任命杨解放为平津卫戍司令。又派遣徐永昌再次来到济南,与杨解放洽谈部队换防事宜。
杨解放早有准备,拿出地图摊在桌上,说道:“徐大哥,请看!为了防范东北军趁机入关抢占地盘,你看这样行吗?我部第四师由胶东船运秦皇岛登陆。先接手秦皇岛与遵化一带的防御。随后,我驻守津浦路沿线的部队,调离铁路线。傅作义部随后南下,可驻防藤县和岷县一带。同时,我部第二师将沿平汉路北上接管北平,第五师接管天津、唐山等地。”
徐永昌点点头,说道:“如此安排,我没有意见。为了避免我们双方的军队擦枪走火,接防时间上还需妥善安排才好!”杨解放道:“那就打个时间差。请你们在晚上悄悄撤防,我部次日早上入驻接收。鲁南方面也是如此。”徐永昌叹了一口气,说道:“好,那就这么安排吧!”
杨解放笑道:“徐大哥,为何唉声叹气的?”徐永昌道:“杨老弟,你也看到了,东北军只怕拉不回来了。若是连你也倒向那边,我方必败无疑。真要到了那一天,也不劳烦杨老弟动手,只要杨老弟知会一声,愚兄必定束手就缚,成就你的功勋。”
杨解放哈哈笑道:“徐大哥何出此言?我有言在先,不插手党统问题,但会帮你们阻挡东北军入关。时至今日,也是奉了阎总司令的军令接防平津地区的。莫非你还信不过我?”
徐永昌苦笑了一下,从双方换防的程序就能看出来,其实谁都信不过谁。不同的是,杨解放占据着主动。他站起身来,拉住杨解放的手,说道:“杨老弟,说句长他人志气的话。一旦我方落败,可否请你拉我们一把?多少给我们晋军保存点种子!”
杨解放回道:“未战而先言败,这可不是为将之道!徐大哥,作为军人,哪怕是强敌环伺、陷入绝境,也该有拼死一战的勇气!你尚且如此,让手底下的官兵作何感想?”
徐永昌摇摇头,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说道:“杨老弟,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开始,我就对你有种特别的好感。只希望我们将来不要在战场上相见!”杨解放回道:“徐大哥,我也一样。如果不幸真走到了那一步,我绝不先开第一枪。”
随后,两人相互敬礼。徐永昌告辞离去。杨解放看着他的背影,心下一阵感慨:自己只是有点先知先觉的上帝视角。要说到目光长远,真比不了叶挺和徐永昌,他们早就看到了中原大战的结局。可怜的徐永昌!明知道必败无疑,又不得不咬牙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