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夫妻二人伉俪情深,欢笑声荡漾不止。
而院子里对立而站的二人久久都没有一丝反应。
他们立在茫茫雪地,任由着裹挟着风霜的飞雪打在自己身上。
连被积雪压弯了腰的梅花都发出了声响,唯独他们安静得很。
直至裴君珩衣裳上的血迹干涸,他才抬起步伐朝着虞欢走来。
虞欢虽然愣在原地,可大脑一片空白,指骨不由蜷起。
裴君珩在距离她一寸之时停下,神色沉冷地望着她,“原来夫人这般抗拒我啊。”
他的语气似在自嘲,唇角也泛起讥讽的弧度。
虞欢喉咙似鱼骨卡住,久久发不出一点声音。
她不喜欢裴君珩的啊。
可为什么看他这副模样,心里却似被石头压住,有些喘不上气来呢?
裴君珩眸里没有半点温意,开口的嗓音如寒霜般凛冽,“我不会再来打扰你。”
话音落下,他徐徐转身,拖着长剑离去。
虞欢看着雪地上蜿蜒的雪痕,才意识到他手臂受伤了。
她心被针扎了几下,泛起沉闷的钝痛,脚却不受控制地跟上去。
裴君珩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面上毫无波澜,也没有回头,背对着她淡声道:
“不必跟过来了,你自由了。”
虞欢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瞬,蹦出了一句——
“可你没有与我签下和离书,我不算得到自由啊。”
裴君珩脚步踉跄了一下,险些栽倒在地。
他冷嘲地勾唇,“明日我自会与你签下和离书。”
丢下此话,他砰的一声把门摔上。
虞欢看着紧闭的房门,心里泛起阵阵酸涩。
下一刻,她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不是,虞欢,你干什么啊!
你不是不喜欢他的吗?
你难过什么?
清醒一点!
尽管如此,虞欢还是没能让情绪恢复如初。
她站在廊檐下,一会看看外头的风雪,一会看看廊角的灯笼,寸步未移。
而裴绾月把耳边贴在门框上,把他们的对话一句不漏地听了进去。
嫂嫂不惜放下身段钻狗洞,也要离开皇兄!
天呐,嫂嫂这是有多不想留在皇兄身边?
而且听皇兄的语气便能听出他的悲伤欲绝。
嫂嫂却突然蹦出一句还没和离不算得到自由。
她猜皇兄听到此话定是被气得半死。
虽然她很想嫂嫂与皇兄鸾凤和鸣,相濡以沫。
可她还是想嫂嫂开心。
一番思虑过后,裴绾月把门打开,对站在一旁的虞欢道:“嫂嫂,外面寒冷,你快进来吧。”
虞欢本是失焦的双眸有了聚点,抬步走了过来。
裴绾月拥着她冻得半僵的身子进了屋,把门关上,第一句话便是:
“嫂嫂,我支持你离开皇兄!”
虞欢听得一愣,错愕地看她,“你都听见了?”
“你们声音不小,我想不听见很难。”裴绾月口吻认真道。
虞欢在圆椅上坐了下来,鬼使神差地来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