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有关林赤之事,张老弟应该有所耳闻,在阁下来南京之前,林赤原本有一女友,叫曲思秋,想必阁下不会陌生,她最初是应天教会医院的一名外科医生,后日本人攻占南京后,饿殍遍野,缺医少药,我筹备便民诊所,说服玛丽院长,将思秋借调在我中山路上的一家诊所服务,后来不知何故牵扯上一起谍报事件,被日本人抓了进去,从此再未见上一面……前些日子,听说有一队人马劫了押解思秋的囚车,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是张老弟手下所为……”
镰刀颔首道:“实不相瞒,也没必要瞒您老,我们之间已不是一般交情,曲思秋的确是我安排营救,思秋作为我党一名坚定的共产主义战士,在狱中表现出了一名布尔什维克应有的大无畏精神,甚至不让须眉,我很钦佩她,她已脱离虎穴,平安到达了一处地方……只是前期所遭受的非人折磨,在她的心里还是留有很大的阴影,但于她而言走出阴影,只是时间问题……”
“还是让我们先回到第一个问题,张老弟作为情报战线的高级指挥官,不妨先谈谈对林先生的看法,这有助于我接下来的判断。”陶天阙捋了捋胡须又补充道:“请张老弟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千万别因由我的先入为主,产生顾忌。”
“陶老一定是想听真话喽?”
陶天阙哈哈一笑,“假话有时可以宽慰人心,但只会贻误病情!”
镰刀正色道:“至今为止,林赤与我有过两面之缘,第一次是我主动约他,记得是在一家宾馆,我当时约他,主要是表达内心感激之情,我之所以能够平安抵宁,其功劳之巨,不可抹杀!第二次就是在贵府,当时和他同行的乃为日本松机关的黑木以及……渡边少佐,这两次见面,前后相隔一月,但情境已天壤之别,第一次他是我的战友,第二次他是我的敌人……但我现在想说的是,与他第二次见面又去数日,如今我张某人不还是好好的?且把这家老万全酒店经营得风生水起!如若他是无良之徒,我当晚在您府上就早已成为日本人的阶下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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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天阙眉宇舒展,连连道:“所以我说嘛,这位林先生必定身怀使命,或许这是他的诈降?”
镰刀终于点上一根烟,一口猛吸去掉半截,他吐了一口烟,眉头微蹙:“这正是我费解的地方,既然我等都大致猜出他或许诈降,那老奸巨猾的黑木又如何发觉不出端倪?依林赤的智慧,他不可能不清楚,如果不能在短期内有所建树,那日本人会放之任之?”
经镰刀一分析,陶天阙马上面露忧色。
“当然,个中细节,你我不甚了之,只是臆测罢了。”
陶天阙跟着点头:“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那位林先生至今为止还是根红苗正?”
“这一点毋庸置疑。”
“那好,先不论林先生如何度过难关,我不信佛,但我相信吉人自有天相,这样的局面他理应通盘考虑……我们现在回归正题……还是关于他和楚歌之间的某种可能,无论是在过去还是现在,无论是身陷囹圄还是自由无羁,他均不止一次表示过曲思秋才是他这辈子的最爱,我今早与他有过一次详谈,一针见血,直言他和曲思秋未必有好的未来,我也谈及目前的窘境,但不知他真心入耳没有,我甚至还进一步暗示他,如果他想快速打开当前局面,和楚歌的结合未必不是好的选择……”
“林赤怎么说?”
“他似乎有些动摇!”
“他是个聪明人,对当前形势应该有清晰的判断,假如他是一名杰出的谍报人员,他必须自我突破,一味沉浸在卿卿我我之中,不会是他的风格!”
“我就是想问……”至此,陶天阙才谈到了核心的核心:“我就是想问,你们营救出去的曲思秋小姐,在不刻意的情况下,和林先生的结合还有多大的可能性?换句话说,她短时间内会回到南京吗?”
“她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她的哥哥亲自把她送到了目的地,他们兄妹分别之际,她让她的哥哥带了话回来,就是给那位林先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