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将军的独子,王将军的侄孙。”李信代为回答。

杨端和甩甩手臂,收起之前的火气。

他走到王辕身边,王辕就那么站着,任由他看,不卑不亢。

“原来,你是壁小子的种,我说怎么看起来有点眼熟。”杨端和兴奋之色浮现,抬手就落在王辕的肩头。

一个沙场老将,一个乳臭孩童。

王辕的小肩膀,哪里扛得住杨端和这一巴掌,饶是他收着力,也不是一个小孩子能扛住的。

王辕咬紧牙齿,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只有涨红的脸颊和皱起的眉峰,诉说着他骨子里的倔强。

“好小子,跟你爹一样,是个硬骨头。”杨端和笑着把手收回来,看着小王辕,忍不住地点头。

是个好苗子,他有九成九的把握,只要王辕成长起来,以后定然是员名将。

“但是,我不能收你为徒,老夫这辈子就收了一个徒弟,那就是李信,其他人纵使再惊鸿一场,也只能失之交臂。”杨端和看着王辕的小脸蛋,越看越欢喜,越欢喜就越决绝。

他年事已高,没有精力指导两个弟子,还有一点是,他真的很喜欢李信的脾气。

王辕更适合坐镇军中,临危不乱的淡定和镇静,让他很适合这个角色。

而杨端和的一生追求就是当先锋,他要做个冲动的将领,做一个攻掠如火的将领,与李信更加般配。

“老将军不忙着拒绝。”

成蟜的一杯热水吹到没有热气,也没有喝下去一口,他翩翩起身,站在亭子下面,与杨端和对话:

“老将军收李信为徒,那是将军在陪养接班人,而王辕以及将来还有许多要到军事学院的弟子,他们继承的不是将军之志,而是秦国之志。”

“他们不由任何人收为己用,他们就是职业的军人,在他们的肩膀上,只有进攻外寇和抵御敌袭的责任。”

“老将军倾尽全力培养出来的唯一接班人,只是一滴水,而军事学院对资质的看重,没有将军那么严格,这些未来的学生,他们将会是一片汪洋。”

“当天下万国还在敝帚自珍,守着一滴水珠沾沾自喜的时候,大秦的汪洋早已掀起滔天巨浪,吞噬吸收那一滴满是骄傲的水珠。”

成蟜看着杨端和的嘴巴,一张一合,惊的说不出话来。

要说震撼,也是有的,可惜是负面的。

小主,

杨端和拉着成蟜来到小角落里,压低声音道:“公子,军事学院一事困难重重,且不说现有的将领们有几个愿意拿出家底,去陪养外人。”

“就单单是公子的这一番言论,就很有可能会沦为百官攻讦的把柄。”

“大王信你,天下人信你,但是那些攻讦公子的软刀子杀人不见血,难免要招惹一身的腥臊。”

“老将军说的是这个道理,我仔细一想,院长是王兄担任,学院的老师由各地将领轮流担任,我就是一个闲散人员,不应该插手这么危险的事情中。”

成蟜躬身行礼,满面春风:“老将军请,今日之后,你我便再无私交,也不可再次见面。”

杨端和刚打完一架,又让成蟜这么一忽悠,急出了一脑门的冷汗,道:“事关公子安危,可不能如此草率结束。”

“不如公子入宫一趟,向大王陈述实情,军事学院的建立,并不符合现在的秦国。”杨端和一点点露出真实目的。

没办法,成蟜总是给他扯犊子,揣着明白装糊涂,说到正事就跳话题。

“不适合现在的秦国,那适合什么时候的秦国?”成蟜猜得很准。

杨端和关心他,是一块砖,等着他说出取消军事学院,才是杨端和一直在等的那块玉。

杨端和不假思索,伸出一个巴掌,五根手指分的很开,道:“五年!”

他忽然改口,再伸出一个巴掌:“不对,我再算算,十年。”

“十年之后的秦国会发生什么?以至于老将军如此笃定。”成蟜闲着也是闲着,逗小孩是逗,逗老头也是逗,不逗白不逗。

看着杨端和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成蟜为他解围:“老将军是不是想说,十年之内大秦一统六国,到时候秦国巅峰之际,再加上王兄达到顶点的威望,建成一个小小的军事学院,不成问题?”

“没错,公子所言甚是,老夫也是此意。”杨端和老脸也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