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田家婆子脸色更是尴尬了些,只是看到地上跪着的儿媳妇,还在不停给她打着眼色,陈四媳妇儿娘突然想了起来,闺女是人,可是总归不是自家人,嫁了人也是陈家的,往后又不给自己挣好处,生了孩子也不姓田,死了又不葬在自己这边,连反都是陈家的,自己又去管那么多做什么?
打定了主意,陈四媳妇儿娘也不敢再去看女儿的脸色了,连忙别开了头,只是若无其事的看着陈大娘干笑:“呵呵,亲家,咱们好归都是自家人,又何必说这些呢?”
她如今才说自家人,已经晚了陈大娘一看田家婆子服软,以为是自己将她镇住了,不由有些洋洋得意,扬了扬眉毛,看到地上的陈四媳妇儿时,才想到对方还有个女儿在手上,当了几年婆婆,再上自己当初熬过的几年,陈大娘多的是法子能不见血的收拾了这个媳妇儿,这么一想,因她之前不敬的言语而生出的怒气,好歹算是平息了一些。
明绣看着这两人在自己面前讨论起留与不留的事情,不由啼笑皆非。看来陈大娘当真是作主惯了,这种明明连她不能作主的事情,都顺口答应得如此溜滑,自己是没有再留下田家婆子的心,可这不留,也是她自个儿作的决定,如今她这么说,好像是田家婆子的去留,全在她掌握之间一样。如果是之前,没意识到如此多问题的明绣说不准还真能给陈大娘一个面子,可如今家里不成体统,而她与陈大娘之间,没有扯到这些关系时,只是单纯的互相交好,其中没有利益得失时,说不定这关系还能维持得更长久一些。
可惜明绣到如今才意识到这些,她心里暗自叹息了一声,看陈大娘脸上得意的笑容,周临渊想要开口,明绣轻轻拍了拍他手臂,刚刚他能开口,明绣心里还是很感动的,只是这毕竟是自己的家,总不能事事都由他来作主,到时别人不知道他的身份,如果田家人被赶了出去,到时心怀不愤,指不定会怎么说周临渊了,明绣不愿意别人用难听的话来议论自己丈夫,因此示意他先冷静下来,自个儿开口道:“田家的事情,看在以前我并没管事,也不知道这其中的究竟,这一回就算了。”她这话一说出口,田家婆媳以及陈四媳妇儿脸上都露出惊喜之色来,只有陈大娘脸色有些不好看,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如果是一开始明绣这么说,指不定她也要跟着高兴了,可如今田家婆子不给她面子,这么和她说话之后,陈大娘哪里还希望这田家人能留下来,巴不得将她们赶走才好,因此心里对明绣说的话不满,脸上就表情了出来,气鼓鼓的又坐回了沙发上头。
“如今绣儿你既然回我们这家里头了,这些事儿自然要交给你管才是,我们住在这儿许久了,想来继续住着也不太方便,左右往后就算你不在家,也有这唐管事帮你管着,咱们住了几年,家里的房子没人照着,都荒凉许多了,索性咱们一家子等会儿就收拾东西先搬回去了。”陈大娘强笑着,勉强说出这么一番赌气的话来。
她心里觉得自己这么一说,明绣肯定是不会让他们一家子走的,毕竟如今这叶家,哪儿不需要他们帮忙了?就说自己的媳妇儿等人,不知帮着明绣多少忙,那些珍珠奶茶,都是她们帮着做的,陈汉武等人帮着管家,还不时帮着打些石头,修理这山里头等,甚至连李木匠,不要工钱也时常帮着做些家具等,自己就更不用说了,管理着这一大家子,就从这方面来说,叶家也离不开自己。更别提明绣这样一个无父无母的姑娘,一向将自己当作娘家人一般,她哪里能舍得赶自己走了?
陈大娘心里很得意,眼神就流露了些出来,明绣看在眼里,不由暗自摇了摇头,李木匠深深看了妻子一言,更是沉默了些,好似成亲之后脸颊上温和的笑意,一下子垮了下来般,陈汉武等人没有说话,只是眼睛里却是闪烁着不好意思以及羞愧等神彩,明绣顿了顿,冷静了半晌,说出了令陈大娘惊骇慌乱不已的话来:“既然大娘这么说,那我也不方便再挽留,想来留了大娘你们这么久,家里田地都荒了,这都是我的错,这找人耕田等钱财,一并算到我身上就是。”明绣也很大方,陈大娘这么说,她犹豫了一下就顺势点了头同意。
这话一说出口,不止是陈大娘骇怕不已,陈家几个媳妇儿表情也各不相同,甚至连田家两婆媳也忍不住抬头看了明绣一眼,脸上带着不敢置信之色,平日陈大娘不是说着,这叶家姑娘有多看重她,多尊重她,离不开她的吗?怎么现在她这么一说,这叶姑娘连挽留一下的态度都没有,竟然这么痛快就答应了下来?
陈大娘脸色更是青白交错,有一种直欲吐血的冲动,又气又羞,却是说不出要留下来不想走的话,只是嘴唇抖了半晌,看着明绣的目光中带了愤怒又带了不甘,看明绣转了头不再看自己,表情根本不像以前对她那么的亲昵,陈大娘有些怒了,下意识的就开口道:“绣儿姑娘,我陈家好歹也是帮过你这么多忙,如今咱们帮过忙,没有利用价值了,你就这么把咱们赶走了?”这不是卸磨杀驴吗?剩余的话陈大娘没有说出口,不过那意思却是表达得很清楚了,在场的人田家婆媳等虽然没什么文化,不过这忘恩负义一词还是听得明白,因此看明绣的目光就带了诡异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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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不止是明绣心里发火,连李木匠也是气得脸皮涨红,不过他年纪大了,皮肤又是古铜色,瞧不出来,只是隐隐感觉到耳根子发烫,看着自家老婆子蛮不讲理的样子,他只觉得又是有些生气痛心,又是觉得陌生不已,当初那个让他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