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周临渊怀里,虽然浑身酸软,不过明绣依旧能感觉得到周临渊与平日的不同之处,只是她也没往歪处想去,两人再说了一会儿话,她枕着周临渊的手臂,鼻端闻着那令人安心的熟悉气息,很快就沉沉睡了过去。周临渊没有叫醒她,只是怜惜的摸了摸她细滑的秀发,披散这么一会儿功夫,已经是半干了,美人榻本来睡一个人还算绰绰有余,可是挤了两个之后就稍嫌拥护了些,周临渊紧紧将她搂在怀里,只是明绣的满头长发也跟着滑下榻去,露出她精致美丽的脸庞来,他一边温柔的抚了抚她脸蛋,看到她脖子处的细微红痕时,眼神微微一闪,不过看她眼睛下头的青黑,怜惜的亲了亲她脸蛋,跟着一道闭上了眼睛,脑海里开始思索了起来。
原本以为隆盛帝会有所举动的,周临渊这些日子都空了下来陪在明绣身边,只是事情过去了大半个月,宫里依旧没什么消息传来,心神紧张了这么一段时间,周临渊却是丝毫不敢放松,他更是不敢去想,万一侥幸隆盛帝没发现的那事儿,对于明绣,他是丝毫侥幸都不敢去赌,因此这段时间以来,被蒙在鼓里的明绣,就成了最为幸福的人,每天儿子丈夫都陪在身边,日子过得简单而又宁静,已经许多年没有这样悠闲的时候,她甚至都快忘了这样悠闲自在的生活,是什么样的滋味儿。
渐渐的时间又过了一个多月,此时已经是十二月初了,上京因为靠近北方的原因,冷得十分快,此时的京城已经渐渐寒风凛冽,在明绣得知于舒艳会被隆盛帝赐给袁林道那天起,都已经过了快两个月时间,之前周临渊的话,就像是她听过的错觉般,这段时间里京里安静得厉害,也没有暴出于舒艳会被隆盛帝亲自下旨赐给江浙总督的事情。
眼看着年关渐渐逼近,京里虽然已经飘起了大雪,不过上京里的气氛却是丝毫没有随着天气而清冷了下来,反倒是比平时更热闹了几分,街上叫卖年货的,以及为过年准备置办东西的,甚至来来往往的达官贵人,都给这京城凭空增添了几分热闹,明绣刚从宫里头回来,此时坐在马车上头,周临渊从身后搂着她,刀刻似的下巴搁在她肩上,看她轻轻将车窗拉开了一些,透过眼睛望着外头有些津津有味的样子,不由笑道:“怎么了?想要去逛一逛?”
明绣摇了摇头,虽然眼睛里带着喜欢晶亮,可是却也知道自己此时身份不同,如果因自己一时的任性,到时出了什么差错,只是连累别人而已,再说这样以旁观者的身份,感受着在家快过年时的快乐气氛,也是一种享受。周临渊这些日子一直呆在她身边陪着她,这两个月来简直可以说是寸步不离,开始她只想着也许是他喜欢缠着自己,可是渐渐的,明绣也能感觉出一丝不对劲儿来,最近进宫时,周临渊虽然如以往般清冷疏远的模样,可是和他亲近的明绣却能感觉得到他闲适下头隐藏的紧张。
一想到这些,明绣眉头就微微皱了起来,她就是再迟钝,也能感觉得出其中的不对劲儿之处,周临渊将她看得很紧,而在进宫时又隐隐满怀戒备,再加上今日进宫时,皇后已经说了隆盛帝正式下旨,要将于舒艳以及京里原本跟二皇子暧昧不清的几家的大家小姐一道赐给袁林道为妾,旨意已经下了,说是在腊月二十八之前就得要起程,这一连串的事儿加起来,让明绣不由得开始浮想联翩。
再加上那于舒艳又不是个省心的,专干损人到最后也能利了已的事儿,让她心里多少有些不踏实,此时马车上头就自己夫妻二人,后头虽然有护卫,可是却隔得有些远,外头赶车的也隔着车厢门,她犹豫了一下,将车窗重新又推了关上,只是将马车厢顶上的天窗微微掀开了些,露出丝亮光进来,上头又有沙网将雪花给捞住,咬了咬嘴唇,犹豫了半晌,她这才看着周临渊道:“临渊哥哥,最近出了什么事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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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她这么一问,周临渊明显愣了一下,半晌之后,俊美无涛的脸孔上第一次露出苦笑的神色来,明绣看得呆了呆,对于他露出这样表情的惊讶,竟然超过了她之前的担忧,实在是周临渊平素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很令人信赖心安,好像这世界上就没什么事儿是能难得倒他一般,从没看他露出过这样无奈中又带着几丝冷锐的神色,正在有些发呆间,她听周临渊淡淡的说道:“果然是瞒不过你。”
周临渊一边说着,一边替她整了整身上的披风,这车厢里原本是有火笼的,可是明绣不爱在车上熏着炭火,说闷热得慌,空气不流通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类似会中毒的理由,开始怕她冻着,不过后来周临渊看她虽然冷得小脸通红,但是却精神奕奕的样子,偶尔冷得狠了还往自己怀里钻时,态度自然软了下来,不再像以前那么坚持,他也乐得抱着美人儿,这车上也就极少再有燃炭的时候。
此时摸了摸明绣的手,小手冰凉细滑,在这样的冻人温度之下,她手滑腻得不可思议,犹如上好的羊脂一般,让人把玩着爱不释手,如柔若无骨般,周临渊摸了两下,有些心疼的将她手揣进自己领口里,用自己的体温替她温暖着小手,看明绣满脸疑惑,但是却坚持的神情,睫毛垂了下来,一把将她搂进怀里,拉开自己身上的貂皮蓬,一把将她裹了进来,半晌之后才亲了亲她脑袋,有些冷淡的道:“于舒艳说过一些不该说的话,我怕你有事儿。”
他知道,明绣一向是个聪明得有些敏感的人,自己这段时间虽然是每天陪着她,不过她也应该是能感觉得出来,毕竟二人是同c黄共枕的夫妻,有些事情可以瞒过别人,但是自己细微的举动肯定是瞒不过她的。周临渊苦笑了两声,没想到自己以往行事周密,在明绣面前却总是百密一疏,原本想瞒着她这事儿,怕她心里生出芥蒂,不过她此时问了起来,周临渊也不会瞒着她,就只是笼统的说了一句,好似回答了明绣的话,却又好似什么都没说一般,打着太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