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老汉嘴上虽是如此说,眼珠子却动了起来。
罗老汉年轻时当过几年卖货郎,挑着担子四处游走,也算是见过世面,知道家里要兴旺必要读书。在发觉大儿子聪慧后,咬牙将大儿子送去别的村子私塾启蒙读书。
可读书太花钱了,光是一本书便要一两多银子。
读书除了背,还要练字,毛笔写多了便会劈叉掉毛,要换新的。
便是最便宜的竹纸也消耗极快,罗松茂又是个勤奋好学的人,每个月要用两刀纸。
加上所花费的墨锭,均算下来,每个月要花三四百个大钱。
就这还不算赶考所需花销。
年轻的罗老汉只要地里没活儿,就挑着担子走街串巷。
近些年人老了,腿脚没劲儿走不动,担子就交给了三儿子。
为了供大儿读书,全家勒紧裤腰带,可还是不够。
罗松茂为了省钱,几乎没怎么买书,多半是以前从沈守信手里借来,再自己动手抄的。
后来沈守信出去当官,罗松茂也就没地方抄书,只能抱着不多的几本书来来回回啃,又没先生指点,始终无法再往前一步。
罗老汉内心是很盼望二儿子能烧出琉璃多挣些钱的。
“一旦刮风下大雨,窗纸极容易破,若换成这等琉璃,只要安装好,便不怕风雨。”
沈逾白顿了下,才道:“过完年小子想盖一间厨房,到时便可用这些卡在窗户上,若可行,往后便能往外卖。”
这事儿定下来后,午饭也做好了。
沈逾白和罗氏一人一碗糖水蛋。
鸡蛋磕破放在水里,加糖一起煮,盛满一碗,需六七个鸡蛋。
村里虽家家户户都养了鸡,鸡蛋却是舍不得吃的,都是拿去卖钱。
这样一碗鸡蛋待客便是极为隆重了。